阿普恳求妈妈希望上学。
我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老师,刻板的模样,他在做什么?
一直在看表,提醒课堂里的人还有半个小时。请仔细看,并没有任何一个镜头可以让我们清楚辨别教室里的人在做什么?这就是刻意为之的小把戏。他们在考试吗?我们不知道,专门针对观众设置的问号。通过我们的经验,我们猜测考试要结束了。配乐也很诙谐,且有节奏感,老师在等待什么?
原来他是校长,他先捡起了地上的纸团?招呼一个员工过来。原来墙上有孩子们捣蛋的校长画像。这个场景对于叙事而言,并没有多大起伏转折,是专门为观众设计的,毕竟前半段比较压抑(到这里,影片刚刚经过一半,十分精确的结构),导演希望观众舒缓情绪,希望观众跟随阿普母子继续生活。节奏有趣,视觉有观众兴趣点的指引是这个场景出色之处,国内电影里找不到。
题外话就是国内很喜欢的《闻香识女人》与下文分析的两部作品一样,都有严重的认识错误。《闻香识女人》的争议“基础”实际上经过了导演刻意扭曲。我们并没有看到片中刻板的老师对学生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是学生捉弄老师,以此引发后续剧情。为主角辩护是因为他遵守与朋友的约定。那么,如果你坚持帮助的人是个恶棍呢?如果你答应了恶魔的请求呢?无怪乎文艺青年对本片大加赞美。认同感本就是文艺青年的武器,我喜欢才最重要,我觉得有趣这事就可以做,为何如此反人类?
寺庙里没有人只有猴子,学校里人都在教室,牛却在院子随意走动。
我们终于看到校长在等待的人,原来是资产家。
请仔细阅读我上一篇分析。雷伊导演除了对屋顶贵族有明显贬低之外,本片所有人物都是以看待阿普母子那般温暖的视角,不偏不倚。初看本片,我还以为校长就是个攀附权贵的狗腿子呢。
牛阻拦资产家与校长的前进路线,没啥意思,就是有趣,不让人物干巴巴走过来,重复用法。看,刚才教室没声音,现在出现了朗读声。单从这个场景,我们很容易结合国情感受到敷衍,作秀。
校长一行人进教室,阿普是第一个站起来的。结合剧情,就是为了说明阿普的好奇,对于这个世界的好奇,求知欲。
从校长对待下属的态度,很容易让人误会,以为是一个喜欢做秀打压学生、下属的“政客”。
雷伊导演尊重生活的逻辑,有些学生不爱上课,休息时打架。在这样的小村落,有几人能改变命运呢。阿普从这个时候就展露出对知识的渴望,对世界的好奇。之后大学休假回家,他四处闲逛,看到的只有愚昧无知的落后,他无法适应融入,忍受。他选择改变命运。当然,这也是他的偏见,不代表跟他不一样就活不下去,活不好。是他的视角,他选择他想看的,导演呈现给我们。
校长还没说完,阿普就已经迫不及待伸手接书。校长是真的高兴,终于在这个偏僻的角度有一个孩子好奇印度之外的世界。
单单罗列名人名言不好玩,导演让阿普学以致用,多么生动啊,虹吸、日月蚀、化妆成非洲人吓母亲。这个场景一来描写与母亲的互动,其次是凸显阿普学习的努力。
我分析过《功勋》,编剧极度恶劣篡改老人住处。最糟糕的是,没有一个编剧认真与老人说过话,他们要的是看点,老人说什么做什么不重要,只要老人在,编剧就觉得处处是看点。他们可以随意篡改,是啊,这种项目只要拿到手好像就没人敢指责,能拿奖又能敛财。可问题在于,更改人物真实行为,真实生活环境,《功勋》难道不是低劣的虚构?平凡中的伟大被塞进死板的景框如同木偶一般。
这个镜头极其重要,如果看不懂母亲的态度,就无法理解我接下去要分析的场景。其实我本来不想从头到尾分析,我想要分析的是阿普休假回来离去的那一段,因为初看时,我的个人认同感让我无法准确理解导演的意图。我批评贾玲就是如此,贾玲展现的时孩童视角的母爱,不是真正伟大的母爱。她没做过妈妈,只是一个失去妈妈嚎啕大哭的孩子。虚伪造作的小情调让我恶寒。
《大河之歌》追求的是最基本的叙事逻辑,妈妈就是当时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她并不在意阿普学到了什么,她很高兴阿普愿意这么跟自己说话。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你就是我的一切,这才是真正的母爱!你跟你妈妈好好说过话吗?喜欢《你好,李焕英》、《功勋》的观众有空看低劣的虚构,不如陪爸爸妈妈说说话。
年轻的我当时也不理解。那时候的我自以为深深理解了母亲的辛劳,觉得帮妈妈拖地洗碗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一种不可名状的荣耀感席卷而来,让我心甘情愿陶醉于自己那伟大的爱。自认为理解一切,包容一切,觉得自己早已经长大。是雷伊导演这般的大师级思想教会了我关注世界的态度。每天早上起床为家人洗衣服,一日三餐在厨房里准备,多么伟大的母爱,她摧枯拉朽,她摧毁了我的狂妄自大。我以为的回报只是低劣的施舍,妈妈不需要!但妈妈却当作珍宝一样,令我愈加羞愧。我是一个不懂母爱的孩子。
雷伊导演采用的是默默注视的客观态度,他既不指责阿普对于母亲的漫不经心,也不强调母亲的无私。这也是小津安二郎大师为什么伟大,家庭的裂变与重组,虽然无可奈何却必须进行下去。孩子不遵从父母的意愿,不是不孝。父母强迫孩子不代表不爱。导演温暖看待他镜头下的母子。
母亲在喝父亲生病时喝的小棍子,我个人觉得是个土方,听到阿普声音,就把小棍子藏起来,还洗手。阿普希望母亲同意他上大学,编剧思路是从阿普视角出发(我看不懂原著,不知道是导演构思还是按照原著),为了让母亲答应,先报喜不报忧。多么真实的对话。国内电视剧令我震撼的就是未成年人都像政客一般口若悬河,气吞天下,牛!
阿普再次拿着地球仪给母亲看。为什么是再次?我前面分析过了,母亲其实并不在乎孩子能教自己什么,在母亲眼里永远是自己的孩子,哪怕孩子已经有了家室。母亲听到阿普要离开他,根本不看地球仪,所以我的分析绝对有道理!这才是真正的母爱!妈妈喜欢孩子与自己分享他的世界,妈妈总想更靠近自己的孩子,保护她的孩子!
阿普被母亲掌掴,负气出门,镜头长时间停留,母亲先是阴影再走到门口,实际上我们并不能清楚看到母亲的表情,一般导演肯定会给一个特写。雷伊是让我们体验,与刚来只给我们看母亲的背影一样。导演并不批评孩子与母亲因为规划不同而造成分歧,谁都没有错,重要的是母亲对孩子无法用语言承载的爱。为了孩子再累都要坚持下去。
每日影评20220326
电影讲述一个男孩成长的故事。恒河边有一户人家三口人,父亲是神职人员。但因为伤寒父亲很快死去,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之后,父亲兄弟将母子二人接走,带到自己的住所生活,并让儿子跟随自己做神职人员。但是儿子想去上学,母亲听后虽然知道家里贫穷,但还是让儿子入学学习了。几年后,儿子学习成绩优秀,学校推荐他去外地上学。这一次母亲还是支持他,虽然有些不情愿。入学后,儿子辛苦工作和学习,但一次因为太疲劳在上课时打瞌睡被老师发现撵了出来,这让他伤心的哭了。之后,儿子回到家却不愿在家久留,也不愿往家寄信,这都让母亲伤心。最后,母亲生病病死,儿子却没有看到最后一眼。
父亲在恒河洗澡回家。片中,经常出现河(水),之后楼上居民告诫母亲去恒河洗澡。建议还是告诫?雷伊导演对于印度阶级的刻画实际上非常深刻,但不是国内第五代那样的口号,而是日常化,所以我用的是告诫,也可以是劝诫。但片中并没有出现母亲去恒河洗澡的画面,不是雷伊导演觉得拍女人洗澡下流,而是他对于男人女人不同的认识。
美国电影作为世界电影的中心并不是因为霸权,首先要明白,美国的艺术界与政治关系有,但相对独立,也接受资本,最高奖很难被公关。前总统指责奥斯卡对《寄生虫》的认可,奥斯卡让他一边玩去。在二战时期,美国电影就催生出一些家庭题材,剧情往往是男人离开,女人留在家里。《大河之歌》也是这样,父亲与儿子为了更好的生活离开家,离开母亲一直苦苦支撑的家,留她一个人。并不能为此指责父亲与儿子的自私,他们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但母亲在的地方才能是家。男人为了新生活对家庭温暖做出威胁,女人不断修补维护这个家的分裂。
《大河之歌》不让母亲去恒河,相反,她一直都在家里,雷伊导演的态度很明确。
父亲洗澡回家这段路程,除了与动物有短暂互动之外,就是闷头走,不与人说话。父亲是牧师,照理即便搬迁到新环境,也该与邻居多交流。直到他进入家门,见到妻子才露出笑容。家庭对他是多么重要!你看,他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刚来到新环境,就已经跟人打理关系赊账,想要安定下来。
这一家人是默默关心,而不会是国内导演那样把爱当口号大声呼喊的道具。母亲轻描淡写地说以后你也要喝牛奶,她呢?不知道,为了省钱,应该不喝。父亲,是物质来源,是家里的顶梁柱,为了他的健康。儿子,是她的心头肉。唯有她自己,她总是忘了自己。看,父亲问家里需要什么,母亲最后才提出自己的需求。雷伊导演对于这一家人的关注十分温暖,父亲并不是像以往商业片那种形象,而是问你喜欢的布料是什么牌子,我去给你买一样的。简简单单几分钟的对话,两夫妻的关系是不是很明确?附有人性温度,而不是第五代导演那般张口就来!《秋菊打官司》除了一级一级往上告,我们能了解秋菊两夫妻什么状态吗?不能!
细节,什么是细节,小孩子走路与成年人不一样,喝牛奶也不一样,父亲知道牛奶需要钱,喝完之后,加了水继续喝,就像我们长辈一样,吃了饭会往碗里加点水,把剩下的食物与饭一并喝下。儿子呢?一骨碌喝完,递给母亲就要出去玩。还有不为人注意的细节。父母总担心孩子吃不饱,实际上孩子有很多地方找吃的,阿普在外面吃过好东西啦。这也能侧面描写母亲的局限性,一直在家里,而父亲与儿子总是忽略她。
人模狗样出现,两边的墙对他进行压缩,从母亲警戒的态度看,不是个好东西。
我认为,整个剧组都是业余演员,这里有掩盖母亲表演不足的想法。母亲这么发现身后的人很刻意。所以先强调母亲的警戒,再接双人镜头,但让母亲警戒的动作重复(我不知道这么表达是否能明白,请自己观看对照。用的是爱森斯坦蒙太奇和港片动作的重复剪辑,只不过后者次数更多)。之后再接人模狗样的单人镜头。说的话也很刻意,没话找话似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穿着比主人与邻居都好,住在顶层,地位是最高的,但显然母亲不喜欢他。
父亲布道,侧面取景。儿子看他。
儿子对布道没兴趣,找好玩的,接说书人。还是个讲小黄文的。孩子还小没兴趣,头也不回走了。
阿普遇见舞锤人,讲话,百无聊赖看人舞锤。
这个镜头并不是一个长镜头,却很有意思。不单调!怎么做到的?接力。一开始父亲布道的声音,遇到说书人,父亲布道的声音还是存在,说书声更大,布道声逐渐消失。阿普走来走去,说书人的声音还是能听到,这么远了,合理吗?不合理,但对于导演意图来说,完全合适。把所有人并置,只有一个小孩子走来走去太乏味。唱歌声接力说书人,遇见舞锤人时,歌唱一直延续。整个场景只有父亲是侧面取景,为什么,要暗示什么?
母亲做饭需要生火,没有火柴了,看到人模狗样回家。母亲隐到暗处,放在其他导演那,可能只出现一次母亲戒备的镜头,为完成任务而拍摄。母亲不自己去借火柴,而是让阿普去。
阿普蹦蹦跳跳上楼,临到出门,表情就没那么高兴,反而很严肃。人模狗样住的环境比母亲所在的家更暗,孩子有点害怕接近。
透过门缝看人,几乎只有人的躯体能被看到,导演的意思很明显了吧?照理,他住的最高,采光不是更好?导演就是要孩子从门缝看他!虽然是黑白片,却把推门进来的孩子脸部拍那么黑。通过光线对比掩护孩子的表演,我们能感受到他的紧张害怕。一听到母亲要借火柴,笑脸相迎,不借,不用还。两根怎么够,整盒拿去!临走嘱咐阿普告诉妈妈不用还。男人背面是女人画像,整个房间并没有多少可供辨认的东西。之后男人移动,露出更大幅姿态更妖娆的女人画像。
父母总是觉得孩子什么都不懂,难道父母不是孩子长大的吗?男人把酒谎称是药,阿普相信吗?男人地位是最高的,穿着最好。狗眼看人低,怎么看?穿戴、气势。我们往往会对衣冠楚楚的变态放松警惕,很多杀人犯都很帅,因为帅,才更容易犯罪。阿普却很害怕男人。导演不断暗示男人的不正常。
每日影评20220307
写在前面的话:如果您不喜欢我的唠叨,可以只看我对电影视听语言的分析。或许这样多年以后,您就能理解我的唠叨与电影关系紧密。我会尽量把我的唠叨与分析隔离。
如果您看完了前面十篇,那是否能明白我想做什么?
我想向您展示,无论是电视剧《雪滴花》还是电影《大河之歌》,都可以用几万字甚至几十万字去详细分析,但不可以言之无物,如余秋雨那样空洞。并不能说余秋雨是个文盲,实际上他文笔好过多数人,可糟糕的是只有写花哨辞藻,不仅读者找不到真知灼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我之前说伟大的作品就是预见,其实文学大师并不认同,文学大师认为文学必定是发现,发现不是预见。我不能说余秋雨这条路子一定成不了伟大作品,但至少人类历史上所有文学大师都极度鄙视这种烂美文,不否定可能性,但我认为一个人如果喜欢余秋雨,那就代表他讨厌所有的文学大师,因为这是不相交的平行线,是两条路子。
事实也是如此,一个喜欢余秋雨的文艺青年,怎么可能会理解雷伊导演的《大河之歌》,没有他们最爱的长镜头,视觉听觉没有任何强刺激点,没有反转,对他们而言这就是垃圾。
不仅仅是国内教授很少有行家,低劣影评人也影响中国电影无法进步。似乎只要不引进美国电影,韩国电视剧,欧洲艺术电影,国内观众的观影水平就会被限制在无厘头之下,玩闹成了最高效的通行证。偶然出现《霸王别姬》这样的控诉,美其名曰直面现实。既然直面现实,为什么如今网络会再次出现党同伐异的二次革命?
接着分析《大河之歌》。
现在国内经常会出现孩子被父母教师责骂轻生,其实孩子都这样,跟压力没有关系。阿普显然是被母爱满满包裹的孩子,被母亲掌掴之后独自来到河边。可晚上是毒虫蚊蚁最喜欢的时间。很多年轻男女失恋后就割腕,到底是报复还是自残,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第一次被妈妈打的阿普宁可被蚊蚁叮咬也不回家,倒不是说靠自残逼迫妈妈同意。
妈妈同意之后,阿普再次兴奋地讲解地球仪,可能很多观众不理解我上一篇的分析。可你看,妈妈是怎么做的,主要是看阿普,几乎不看地球仪,妈妈不在乎这个世界怎么样,妈妈希望孩子可以更幸福更轻松更快乐活在这个世界上。
日晷仪多次出现,强调阿普真的很喜欢学习,一般导演不会这么做。简单的一个道具,花的心思可不少。
母亲整理行李,叮嘱阿普注意事项。多么像年轻的我。不!多么像现在的我,因为有妈妈在,行李都交给妈妈准备,却很少听妈妈说里面有什么?是啊,对孩子而言,母亲准备的东西往往是多余的。对孩子而言,新世界的活力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当然这不可能,只好哭着找妈妈。
几乎把所有的钱交给阿普。妈妈递给阿普钥匙。我前面提到过,妈妈与阿普一起出门看法事,导演特意强调了母亲身上的钥匙。其实这个家母亲一直都在,而且家徒四壁又是小村庄,阿普不带钥匙也完全可以。钥匙,就是强调家的存在,妈妈永远在家里等你回来。虽然是个小道具,承载的意识绝不简单。
准备行李整个场景,音乐都很轻快,节奏上有一点紧迫感。直到阿普提起行李箱,忧愁的音乐进入,轻快的音乐渐渐隐没。我认为这代表了两个人,轻快的音乐代表孩子,忧愁代表母亲。孩子急着出门见识家外广阔的世界,母亲没了孩子独自留家。这两段音乐分别代表了两人的不同视角不同心情。
孩子走后,倚在门框上的母亲只能听到狗叫,观众也听不到任何配乐,寂静的吓人。
火车上卖货的小贩叠印到母亲的背影,一般导演这么做没啥意思,雷伊导演可不简单,对应阿普的态度,阿普心里只想着去大城市上大学,他不在乎火车上的小贩,也不在乎独自在家的母亲。后来写信也是如此,小贩在阿普接到母亲病重消息时再次出现。
小贩的台词也有意思,听着像是咒别人,有趣。阿普跟在家里一样,只盯着他的地球仪。
印刷社老板面前的人是谁不重要,他也拿着一把伞,雨伞,代表出行。片中多次出现,有人是出门,有人是远行。
阿普这次也跟贵族一样,住到了最高处。
走得并不顺利,被一根沾了雨水的晾衣绳打到了头。雨水,对应着雨伞。
新住处有电灯,家里只有煤油灯。多次按动开关代表了新世界的有趣,比如《憨豆先生》快节奏按动度假酒店开关,好像跟谁比赛一样。有一个墨西哥电影用的是抽水马桶,马桶很脏,但对刚失去亲人偷渡到美国的女孩子来说,肮脏的抽水马桶就像美丽的花朵一般吸引着她。
信的内容依旧符合阿普之前学习的态度,向母亲讲述电灯,以前没见过的东西。妈妈喜欢孩子向自己分享今天的所见所闻,他的一些小趣事,可当孩子离开妈妈后,这就不有趣了。也是为什么妈妈前后对于上学态度不一样的原因。
刚到一个环境可不容易适应,学校刻板的老师不再给他福利,阿普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并没有多大优势。晚上兼职太累,也不适应没有妈妈独自生活,老师可不管阿普有多大理由,滚出去!好朋友显然是个富二代,就想一起出去不用上课。
前后两个学校周围都没有小河,只有水龙头里的水。逃课之后才可以看到恒河,态度很明显。不能说一定是贬低印度的教育,而是审视的态度。
一个人生活哪会很容易,谁会天天理解你的处境,阿普因为被老师赶出教室哭了,而他还是要为住处问题不断兼职。
阿普想要更好的新生活,唯独忘了妈妈,妈妈开始成为阻碍他前进的绊脚石。
长时间没出现的火车铁轨,妈妈听到火车声迅速起身,阿普要回来了吗?妈妈很熟练整理好东西,打开门(是吧,钥匙毫无用处),然后去打水。如果重看本片,你就会意识到母亲未必知道阿普一定是现在来,而是天天等,有火车声就等。等孩子回家成了她一天最重要的事,既熟练又日常。如今的年轻人都养狗,也为狗安装摄像头,每当闲暇就安慰宠物狗:爸爸妈妈下班就带你去散步。那他们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可曾意识到父母有多少个日夜在等待他们长大,既兴奋又忐忑?养宠物狗是否教会了他们母爱父爱?被《你好,李焕英》打动的观众可能会满怀爱心对待宠物狗。父母?我看不能!
打水时听到阿普呼唤,连水壶都顾不上,水壶落水的声音外放了母亲内心的激动。通过客观物体客观声音描述人物心理。
妈妈的念叨多像我们经常听到的那样,你长高了?你变瘦了?
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嘴上却在抱怨为何晚归(对应前半段抱怨父亲,父亲与儿子都对家庭的稳定构成威胁),儿子跳入河中洗澡,不由关心他着凉生病。
再次出现与片头对应的台词。母亲生怕孩子饿肚子,问孩子吃什么,谁做的菜。妈妈问厨师做的菜比我的还好吃吗?阿普第一次并没有回答,第二次摇了摇头,妈妈很高兴。从这里开始,才是我最初想要分析的场景。有多少次妈妈做了很多饭菜,无论好坏我都说好吃,每每吃完。所以我有共鸣,我有相同的经历,我的视角是阿普的视角,阿普视角切入虽然没有错,但却忽略了母亲的视角。可是从母亲的视角切入也不对。本片绝对不可以从单一视角切入,而必须是导演的视角,也就是客观看待母亲与阿普两人,如此产生的情感才如惊涛骇浪,令我们重新看待轻易拥有却不曾珍惜的亲情。
阿普并不是一个坏孩子,但我们不妨认为他是被妈妈溺爱的孩子。孩子想要长大必须离开母亲吗?不一定。可以离开却不能失去母亲。没了母亲家就没了,名义上的家就回不去,所以母亲死后阿普离开,毫不留恋。阿普摇头代表他开始回应母亲单方面的付出,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坐火车而多留一天,问心有愧。年轻的我当时把这个举动当作了不得的大事,因为我也做过,我很理解。可现在我能明白偶然所作的了不得的大事相比于母亲每日每夜数不胜数的琐事,简直可耻!
我们总觉得父母对孩子的爱天经地义,孩子对父母的爱则更可贵,这合理吗?可也不必带有极大的谴责态度去面对阿普与千千万万相同处境的孩子,阿普在学着关心母亲,我们也可以。
母亲想跟阿普说说话,他却一直在看书,不耐烦。再次重复我之前说过的,母亲渴望与孩子分享,分享什么不重要。阿普像报菜名一样说了很多。
火葬场被引入,母亲说自己经常不舒服,食欲不振,自然而然像很多老人一样谈到了身死,后事。阿普却已经睡着了。可以看作母亲病重的预兆,不过我更倾向认为失去孩子之后,母亲没了着落,生活无味。李安导演的《饮食男女》参考的就是相同心理处境。而且母亲一直在舔的小棍子,我越看越觉得是药。母亲更像是一颗外强中干的大树,内里早已枯朽,非一日之苦。之所以把母亲比作大树,因为有母子二人依靠大树的镜头。
病重的妈妈在家门外靠着树。
悠闲的阿普在大学校园里靠着树。
再也见不到妈妈,树在背后,家在面前。没有倚靠,没有依靠。
每日影评20220328
父亲布道结束。1327年(孟加拉日历)刚到新居所,虽然收入不多,但还能维持。父亲不仅赚钱也与周边邻居熟悉活络感情,互相交换物品,替代钱财货币。总之是不富裕,从一家人住在最低的楼层就可以看出。对于如今的观众可能觉得我就想住低一点,不想爬楼梯,那个时候的印度可不能这么想当然。楼上的人看似是邻居,实际上都在教阿普一家做事,居高临下的态度。有心理的高低,地位的高低。
接下来是本片第一次让我震惊的地方,当然,多年前的我不觉得,忽略了。
再次提出我为什么写长文批评个人认同感。个人认同感就是预设道德观,本质是偏见,有些我喜欢有些我不喜欢,不可改变不容置疑。换言之,不符合我理解的就是垃圾。
看,父亲准备回家,上一个场景在他旁边抢生意的说书人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这种情节在我们中国电影是肯定不会出现的!为什么?这是个说小黄书的低俗货色,父亲是布道者,而且会点小医术。按照第五代导演的态度,他们是最纯洁的,肯定居高临下看待。雷伊导演多自然,宗教与生活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养家糊口。小黄书这位很贪色吗?不,他辛苦赚钱也是为了有个家庭,他是多么羡慕阿普一家!而且这个说话场景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第三个人是谁?是阿普在遇到舞锤大汉时听到的歌声,构思均衡不?很对称。
妈妈煮茶这个场景以前我觉得毫无必要,喝个茶而已,整这么多事?细节,大师的细节。不是说这个场景对于电影主题有多么重要,而是让人物更生动。阿普没见过茶,还没给客人端过去呢,已经跟妈妈撒娇讨着喝。妈妈其实是小地方乡下人,没煮过茶,当客人夸奖好茶时,在后面默默观察的她笑了。照我们国内导演的习气,要么不拍要么去掉,因为不刺激不好看!人物在观众心中的形象是慢慢长的,一分钟不到,雷伊完成了《秋菊打官司》110分钟都做不到的事!
说书人临走提出想带阿普出去参加宴会,因为他没有孩子,想要家庭的温暖,他想体验父亲带孩子去参加宴会的温暖。看父亲这样也知道不认识什么人,依然问父亲是否认识未婚女子。家对他是多么重要!
还有我认为导演之所以设计这个人物还有一个意图,是为了与顶楼的贵族做对比。说书人长得猥琐,贵族人模狗样,穿的衣服更正式,通过母亲对他们的不同反应强化家的重要性,导演不想让观众对说书人有不好的看法。
父亲送说书人出门,并排走,就几步路。
这是上个镜头最后的构图,父亲遮蔽了对方。
下个镜头开始的构图,能看到父亲的眼镜在左侧,说书人占据主体,甚至没有父亲的位置。
什么意思?说完带阿普去宴会,又开始说自己攒了点钱,希望有个家庭,羡慕父亲有个温暖的家。向往美好温暖的家庭生活。
两个镜头剪在一起实际上很不协调,从中景切到特写(由于说书人的深色衣服与没有任何可辨识物的背景使这个镜头像特写,强调对比),父亲的白与说书人的黑,明暗对比。我们与说书人的距离更近了,我们能感受到他的迫切。
这种剪辑还有一次,是阿普上大学。
如果从事剪辑的老师看到我这么说肯定会批评,解释一下。我认为是剪辑意图一样,不是技术一样,构图一样。还是雷伊大师的重复手法,剧作太平衡,难以想象这是新手的作品!
阿普刚下火车,就消失在人群中。有太多人想要奔赴追赶新生活,阿普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存在主义早已出现。如今国内低劣的影评好像能说出存在主义的名词就能原地起跳似的。文学大师没见过弗洛伊德,对心理学的研究也是远远超过如今的心理医生。
带着推荐信找住处,大街上没啥人,就小孩子玩水。
镜头随着阿普的视线向上摇到建筑门牌。切。
看阿普走向建筑的表情,期待?彷徨?他要追求新生活了!
被路过的汽车阻碍,他不得不停下。
新生活是这么容易奔赴的?网恋奔现有多少人是满足的?
阿普必须侧着身子挤进来。
我想问问观众,我的分析是不是过度解读?其实这个板很奇特,既然碍事不好走为什么不去掉?雷伊导演就是要挤压阿普,否则吃多了没事干?
所以之后阿普适应了新生活之后,忘了乡下的母亲,导演没有再拍这个隔板,只拍了进门与出门。
请一定要仔细核对观看阿普收到母亲生病的信件时,导演再次重复上述场景。
人变多,小推车也不耽误阿普走路,他很自然避开。他完全适应了这里,雷伊导演不答应!让他再次回到现实,你还有个妈妈!你个“忘恩负义”的小崽子!
只有出过道镜头,没有再强调横亘在过道的隔板,阿普走的很顺利,还能吃零食。
回到第一个场景。
仰拍,通信社老板是俯视,那么阿普就是仰视。地位区别明显。
阿普走楼梯把校长的推荐信给老板。走楼梯?请注意,上面说书人临走说自己攒钱想组建家庭时,也上了一格台阶。
前后两个场景十分对称,第一次阿普询问老板,第二次没有上面这个仰拍镜头,因为两人已然认识,不再需要。这次是老板叫阿普。
阿普两次上楼梯也对应他的状态,第一次走得慢,毕竟是孩子,来到陌生的地方,离开妈妈的保护。第二次很快,他终究是个孩子,有时候会忘记妈妈,一个人活得很滋润,很快意。
每日影评20220312
雷伊的阿普三部曲第二部。
和父母搬去博纳斯之后没多久,阿普的父亲每天在恒河边给信徒讲经赚钱维持生活。但过度的操劳最终让父亲得了严重的疾病,和死去的女儿一样高烧不退,最终父亲离开了人世在另一边与女儿相见。至此,整个家庭只剩下了阿普和母亲两人。由于经济拮据,母子二人投靠了一个乡下的远房亲戚。
随后故事跨越到了阿普青少年的时代。
母亲希望阿普能够成为一名祭司,阿普也在学习如何成为祭司并赚钱。但阿普真正的梦想是可以去学校念书。他渴望知识,渴望听见翻书的声音。最终,在阿普的执意坚持下,母亲顺从了阿普的想法。上学后的阿普总会急迫地回家把新学到的知识说给母亲听,拿着地球仪告诉母亲自己的家乡在哪里。母亲总是一脸懵逼但又欣慰的听着儿子“炫耀”知识。阿普出色的成绩和能力让他得到了去大城市加尔各答念大学的机会,但贫穷的家境实在无法支付大学的学费。而且母亲也不希望儿子离开自己,为此母亲还打了儿子。但儿子的人生终究只有他自己能决定。商量过后,阿普决定自己边读大学边打工赚学费。就这样,阿普离开了家乡,去到大城市,踏上了求学之路。但学习和工作的压力让阿普很少有时间回家看望母亲,母亲总是孤独又期待的坐在屋前等着儿子可能会寄来的信件。即便儿子难得一次回家,却也不像曾经那样无话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更多的见识,阿普与母亲渐渐的有了代沟。母亲没有文化,没有见识,在家里阿普更愿意看书而不是与母亲交谈。这样的段落真实得可怕,残忍无比。母亲看向儿子的眼睛依然充满爱意,但也参杂了无助。阿普不愿与母亲多交流,但爱并没有减少,不然他也不会故意不上火车,然后骗母亲说错过了火车晚一天再去加尔各答。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再陪母亲一天,看看母亲欣慰的微笑,即便他们并没有什么话讲。
结局依旧是别离,孤独的母亲身患重病,她没钱治病,只能每天坐在家门前等待儿子回家或寄来的信件。她不敢告诉儿子自己的身体情况,怕影响儿子学习。最终,虚弱的母亲听见了儿子回家的声音,她艰难的走到门外迎接,却看到那唯一一条回家的路边飞舞着多如繁星的萤火虫,这也许是母亲生前看到的最美风景。
儿子回家后得知了母亲的死讯,他瘫坐在树下大哭。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他从今往后只能独自面对一切,不再有后盾。他将母亲遗物带到加尔各答,从此进入了阿普的时代。
说书人走后。
经常出现的小巷子不再冷清,人很多。母亲难得出了次门,本片母亲基本上都在家里。
阿普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虽然很热闹,但那是对大人才有意义的事,孩子就是喜欢放烟花。这种态度也是为之后阿普学习传道做铺垫,不好说逆来顺受,麻木也不至于,就是不知道做什么,成年人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请注意母亲胸前的钥匙,之后会提到。
大师级是不可能没事干把钥匙拍这么醒目的,必定有叙事作用。
父亲在门口遇到了几个孩子。如惊弓之鸟,为什么?引发观众的猜想,很不安的状态。
父亲走得很慢,其实进家门就那么几步路,可他却让母亲接过手里的物品,整个人很虚弱。进入屋内,坐到床上才如释重负,原来是发烧了。
发烧,如今看来不过是小病,可以前即便是中暑,几天人就没了。
父亲说的都是小事,却延续了之前的叙事与生活逻辑。集市,生活。糖果,片头出现,关于孩子。祷告,生活与工作。
看母亲的态度,心绪不宁,天都要塌了的感觉。是啊,没有吃过多少苦的我们怎么可能理解这种家庭?父亲病倒之后,不单单是夫妻感情,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我们怎么活下去?因为父亲的缺失,女儿已经没了。
音桥,声音提前进入。配的是儿童的笑声,却经过扭曲。很刺耳,简简单单的生活突然变成了恐怖片!牛!为什么觉得声音不可以这么玩?把这种扭曲的笑声来配父亲微弱的声音,父亲不得不停下来等笑声结束才能再次与母亲对话。这么做加强观众的代入感,我们也很紧张,怎么办才好啊。
天空中的烟花,门外的烟花,窗外的烟花,这次居然让烟花进入室内!母亲带着哭腔说陪陪你爸爸。
视觉上的烟花,配的听觉是什么?
这个场景一开始就很热闹,当然用热闹不太合适。可明显区别于之前的场景,高音量的对比很明显。
寺庙的吟颂声与乐器声,鼓声,烟花声,笑声。基本上只有短暂的停歇。
导演用视听效果想做到什么?突出这个家无法承受失去父亲。在吵闹的声音与烟花的围攻下,虚弱的父亲与不安的母亲根本无法放松下来,一种强烈的动荡感向观众袭来。
再提一下扭曲的童声。为了叙事目的的需要,我们可以不自然主义那般处理声音。就因为国内电影只会这么做,空间才如此单调了无生气。
整个场景是爱森斯坦对位蒙太奇,用节庆的欢闹突出父亲生病对家有多大影响,怎么都轻松不了。
父亲好像没病一样,轻声细语跟阿普说话。
雷伊导演对一家人的态度就是温暖,他默默注视着他们,关切他们的一举一动,不做任何评判。有不少观众认为父亲曾经想过不回家是严重的误读,就好比有些教授批评小津安二郎导演小资情调一样。
父亲醒来舔的那个小棍子我不明白,这是印度的药吗,肯定不是零食。之后母亲也经常舔这个,是土方?
父亲让母亲坐到床边,母亲的态度跟本片开始父亲问是否为阿普要糖果时一样。母亲的态度不是说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老娘跟了你吃一辈子的苦。也不是说他们都是老夫老妻,被生活折磨得无法忍受肉麻。雷伊导演向我们展示生活的原生态,三个人都在默默关心彼此,在言语上未必表现出来。他们是用行动去表达自己的爱。
父亲开始向往更好更舒适的生活,我们可以搬到更好的家。
父亲问阿普在哪里?阿普哼小调的声音加入,渐渐变大。奇怪不?明明在一起,要么一开始就能听到要么就听不到?导演不想让阿普的声音从一开始就出现。父亲的病有好转的迹象,如果一开始就有轻快的小曲,观众便不再紧张。整个场景的情绪是慢慢舒缓的,在父亲提出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时,母亲安下心来,导演让阿普的声音进入。有些时候可以不合理,要看你想要完成什么叙事任务?在观众心理营造什么氛围?
记住这个窗框,导演已经强调好几次,必然有用处,时候还没到。
喝得好好的,被母亲驱赶。猴子呈攻击状,母亲害怕后退。不安再次出现。导演不想让观众松懈。
人喝的水龙头。母亲在清洗时,父亲居然出现了!出人意料,不刚才还在休息吗?病好了?
父亲很乐观,猴子不也很可爱吗?让我们生活的地方多姿多彩。
虽然生病了,为了生活还是要坚持。去恒河布道。
(我前几篇说过雷伊导演对男人女人的不同认识,男人乐观想要做出改变,女人坚忍踏实)
如何体现生活的现实逻辑?应对同一件事,女人与男人不同,成年人与孩子不同,未婚与已婚不同,人物要做什么事,必须有理由,哪怕是借口呢?《霸王别姬》中菊仙哪里是妓女,她居然事事要出头,事事敢作主?女权斗士在当时能活下来?清宫职场剧女主活不过三集,她凭什么就能在这个环境如鱼得水?不要觉得获奖就是杰作,第五代导演的作品题材都是特殊年代,人家给奖那是猎奇!不仅是亚洲电影,甚至美国电影都公开致敬侯孝贤大师,谁提过第五代导演?给奖不代表尊重!
跳着看的观众还以为又切到片头了!雷伊导演的重复叙事,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老人递给父亲眼镜。
除了父亲之外,其他人有变化,但状态没有变化。似乎除了父亲之外,所有人的生活都在轨道上安然前进。
楼梯那样高,预示着希望拥有新生活的父亲是多么无力。他想要做出的改变是多么艰难。
片头与父亲晕倒这两个场景似乎是同一时间拍的,光线场景人物都一样,比较省钱省力。还是强调改变的困难与结果的背道而驰。想要奔赴新生活却又一次迎来死亡。
每日影评20220315
神给你关闭了一扇窗,就必定会再给你开启一扇。阿普的母亲,如果没有第一部在极度困苦时盼望丈夫,这一部盼望儿子的痛苦就没有那么极致,最痛苦的死不是穷苦至死,而是他母亲这种。
雷伊并不是个严整的导演,怪力乱神他这都有。几乎从不以正反打建立关系,而是用叠化表现超距的思念/想象。“新现实主义”只是表层,本质上诸多表现主义手笔。从群鸟的惊恐到父亲的死亡,从树皮的黑色到母亲的病弱,最后以傍晚的萤火虫照耀母亲的死亡,处处惊人。视点流转不拘一格,时刻在不同大小人物间跳转,有时甚至是纯自然视角,显然不同于西方Modern Cinema的道路。在开掘心理空间这一点上,与沟口健二异曲同工。
生活永远不会垂怜我们,该发生的永远会发生,神明淡漠地看着人间一切,所谓生死大事也不过转念。父亲离世时的一段剪辑甚是惊心,群鸟振翅略过阴沉的天,死亡就是这么粗暴直接、不留余地地砸过来,恒河就在窗外不分日夜地流着,它送走迎来无数人;母亲幻觉中的萤火虫、望向门外小路的最后一眼令人泪目——没有人再陪着你了,阿普。他终于坐上远去的火车,走向无穷的大江大海,走向地球仪上的每个角落。
“阿普三部曲”之二,获1957威尼斯金狮奖。1.阿普的成长与勤奋苦读历程,总伴随着亲人的离世,独自撑起家庭的母亲,也早早地难于抵御渐熄的生命之火。学业与归家无法两全,而阿普也终究选择不再继承婆罗门地方祭司之业,而是永远离乡,踏上向上爬与出外看世界之路,一如校长送给他的那个小地球仪,总与阿普形影不离。2.剪辑与转场精妙绝伦:父亲咽气时四散起飞的群鸟&刺耳、拖长的尖叫;母亲转头接甩镜到火车;以缓缓推近煤油灯跳过阿普多年上学时间;不同老师讲课+化物实验+听课+印刷兼职的叠化蒙太奇;母亲去世前看到在黑暗中起舞的萤火虫。3.拉威·香卡如泣如诉、适时渲染情感的西塔尔拨弦配乐是影片不可或缺的利器。4.不断复现的火车,依旧是变故、思慕与死亡的象征。5.纪录般的闲笔:杂耍男,表演柔术的孩子,阿普喂猴,又见小小猫。(9.0/10)
死亡,群鸟,天边的火车,母亲,家门前的小路
又名:《发烧死人之生病了不看医生还坚持工作喝口河水直接挂掉》《发烧死人之生病了不叫儿子回来看望一个人硬撑还要吹冷风瞬间消失》…电影里的角色突然发烧令人捉急,青年阿普就是少年派啊…“我们生活在边界,但不意味着我们的眼界是狭义的” 关于学习与成长。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BJIFF# 摄影构图与剪辑流畅度较第一部更为纯熟,剧情上有往情节剧靠拢之嫌,但具体刻画上还是那么写实与自然。最让我触动的是阿普故意错过的火车,直到最后才知道之前这个决定让他得以在母亲去世前多陪了她一天。人这一辈子呵还真是会有这样戏剧性的东西,想想还挺心酸与美好的。
剪辑比第一部显然是成熟了,并且真的好悲哀啊(这一家人身子也太差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父亲走时天上惊起的群鸟;母亲一次又一次地送阿普离开又盼他回来的眼神真令人心碎啊。
【2019北影节】电影结束了,和他离开的一样突然
他爸以前不是做会计还会写剧本么怎么变成弄草药的~ 阿普在大树之歌里面不是从文么这里怎么学理科~
漫天乌鸦,乱舞!火车鸣笛,悲拗!死亡陪伴,死亡凝视,死亡等待!而人从来都是活在奔向死亡的漫长旅途中饱受煎熬……
http://v.youku.com/v_show/id_XMTM4MTQ1MDA4.html
无法不站在女性的角度观看母亲的命运,她的角色陷在妻子和母亲之中,生的意愿也只和这两者有关,一旦这两个角色的意义逐渐逝去,整个生命也塌陷。阿普身上所塑造的则是作为人的挣扎与探索。
取消了第一部中的多線索多視角以及對於底層生活的批判性呈現,母子之間的感情成爲了主線,外地求學以及社會進入所帶來的人與人之間情感上的隔膜與疏離,母親在遠鄉的孤守與絕望,晚影投下的枯涼,眉眼輾轉的流光,歲月碾破的幻想,你身上的衣,糾纏的線索,一顫,牽動無限的綿密掛想,萱草卻無聲萎黃。
说来惭愧,我在14年前就标记了“想看”雷伊这套作品。但这个时间屏障,也令我以一个全新的,连我都感到陌生的中年人视角,去看待这个更令大陆观众感怀的“父母在、不远游”故事。若单看电影的交叉蒙太奇,《大河之歌》母亲对儿子的思念,由火车穿插的加尔各答求学故事,是常规套路。但放置在整个三部曲,阿普和家族的命运若浮萍,可谓“轻有轻的可怜,重也有重的不幸”,黑白之间的灰度,梦境的萤火之光,仿佛才是在人世间的全部。
黑泽明曾经表示,“见萨蒂亚吉特·雷伊如同见他的作品。他目光炯炯,仪表不凡。我拍的《蜘蛛巢城》在威尼斯影展败给了他的《大河之歌》,实在理所当然。”……不过个人感觉,尽管雷伊的技巧依然卓越,可长大些的阿普已经失去了大地之歌时期的灵性(这种衰弱感觉就像特吕福用长大后利奥德继续拍完“安托万系列”,雷伊是选择换人来演,但演员魅力的衰减殊途同归),以至于本片从剧情层面上悲情更重让双亲归天,却仍然无法在情绪感染上企及前作。
姐姐淋雨,发烧了,没及时看,死了;爸爸积劳,发烧了,没及时看,死了;妈妈思子,生病不看,檐下吹风,估计也发烧,最后也死了。孤儿阿普:感冒是小病,烧起来要人命。(下一部妻儿会发烧吗?)
阿普不服天命,求学自强不息;慈母积劳而终,苦难仍在继续。
这也太惨了吧;我揣测雷伊肯定喜欢西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