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影评可能会被人骂,但我还是要说。
看完电影,第一反应是:恋爱,和爱情是两件事吧。
下一秒:他们真的爱过吗?
有点可笑的是,我并不知道恋爱或者说爱情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绢和麦的爱情肯定不是我要的。
想到前几天与好友聊天,互相吐槽:「恋爱就是吃吃饭、睡睡觉、看看电影吗?」
又想到以前在微信上看到的一个个性签名:「爱就是和喜欢的人吃很多很多顿饭」。
这一刻,我脑子里两个小人开始疯狂打架,有种我根本没看懂题目,但是我一定要选ABD或者C的汗津津坐在考场手足无措的错觉。
然而,我坚信的一点是,在恋爱or爱情中总有一条线在那里:这条线不是标准,但是身处其中的人触碰到了,ta会知道自己进入了那个zone;没有的话,可能会心生嫌隙:「我真的爱ta吗?分手会不会更好?」
就像保罗•格雷厄姆在《黑客与画家》里写到的,审美这件事没有标准,但是你知道好的作品就是会经过时间和不同人群的验证,成为经典(原文忘了,大概这个意思)。
很多人,或许刚好处于在这条线边缘疯狂试探的状态。可惜的是,运气好的人很少,大部分人的结局是换个人一起,再疯狂试探。
绢和麦就是大部分人里的一份。
他们喜欢看同样的书,同样的电影,都想去逛木乃伊展但没有去成,意外在赶末班车失败的情况下,擦出了火花。
类「文化工业」下的火花。
我对导演将绢和麦的相遇相知通过对几本书、几个作家、几个导演、几部电影就百分百合拍臭味相投的处理是不太满意的。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偷懒」。
只是通过一些类文化工业下打造的兴趣文化符号,单一地推动剧情使得两个人产生了恋爱的火花。
你或许会说,有些人还通过一个眼神就在一起了呢?我能给的回答是一句被说烂的话:「爱是藏不住的,就算捂住了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身体是最诚实的。
或者换种说法,一眼一见钟情的剧情甚至比导演刻意编排的剧情更能说服我。有时候只能用语言表达的东西,可能恰恰说明了「欠点火候」。
在这里我大胆引用友邻@十九发的一条广播:可是语言本身就是一种缺乏啊,因为爱却不能立刻拥抱,所以才有了那么多情诗和书信,就像小孩子啼哭是因为感到不舒服。开口说话晚的孩子不是因为不聪明,而是因为不需要说话已经有太多人在关注他,时刻准备着满足他的需求了,只有当他的欲望膨胀到无法用手势眼神表达的时候,他才会开口认真说起话来。人从开口那一刻开始就感受到空乏的可怕了,不断想要填补这个缺口,这种徒劳才是言说的本质吧。
绢和麦一开始无法感受到彼此的爱,于是一直在疯狂用语言交流,用语言确认「ta,是对的那个人吧?一定是的,我们这么聊得来。」
但,我觉得总缺了点东西,缺的或许是麦对绢不经意的摸头杀,或许是两个人在确定关系后应该更热烈的拥吻,或许是一个眼神?
这些电影里都没有。
导演给我的感觉就是试图通过两个人百分百合拍的兴趣爱好这个线索,去讲述这段恋情的开始和结束,这不是欠点火候,而是只有这点火候。
导演的「偷懒」,和绢与麦的偷懒倒是呼应得起来。
一个对爱情抱有悲观态度的绢,和一个对校花级女孩心动的麦,因为看起来百分百合拍的爱好走在了一起。
或许,他们不过是寂寞,不过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或爱情,借着类文化工业下的各种符号的合拍,于是凑到一块儿了。
明明,绢在麦拍的电影最精彩的部分睡着了的,这真的是百分百合拍吗?
要我说,这恰恰说明了他们百分百的不契合。
聊书聊电影并不稀奇,只要我进豆瓣爱好小组,我可以在里面找到志同道合者聊上个三天三夜。重要的是,内化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的东西,对方是否接得住?
海明威曾说过:“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到过巴黎,那么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去,它都会跟着你一生一世。”这句话现在还有一种很流行的说法:你读过的书,走过的路,最后都会成为你身体和思想的一部分。
这种内化,可以是你的性格、你的品味、你的气质、你的审美、甚至是你的创作等等。
很明显的是,绢没有接住麦的那部分内化的自我,麦没有发现绢更多的是一个披着文艺外衣的文化消费者罢了。
如果一定要说合拍的一点,那便是他们都在这段爱情里偷懒了。
一个对爱情渴望又不信任,实质上精神无能的绢,根本没有能力去走进麦的世界;而麦,一个愿意满足于表层爱好相一致的聊得来,选择了绢(其实本质是我觉得他得不到校花)。
这种偷懒,比导演的偷懒还要致命,因为导演只需要负责造梦,而像绢和麦这样的万千男女,是实实在在地在过自己的生活。
之前读塔科夫斯基的《雕刻时光》,印象很深刻的一段话是
「可是对上帝呢?对上帝呢?」
「我……我将来会信上帝」
这里天才地道破了灵魂的惶恐、反常,而这种可以称为“精神无能”的状态正日益成为现代人的标志。
我们不妨用用他们的生活来衡量一下自己的人生:
多少对绢和麦,妄图通过表面的合拍去掩盖自己精神无能的事实,同时又拼了命地去证明去感动自己这就是爱情。
因为拥有一些共同的高度契合的兴趣爱好,或者习惯而聊得来,就能相爱了吗?
感觉现在很多人(比如以前的我)因为自己空虚的灵魂,便极其渴望通过外在的东西去填满它。
这个时候,认出对方身上拥有的一些标签或者符号简直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同时内心疯狂crush「TA就是对的那个人啊」。于是在一起了,在一起慢慢感受彼此灵魂的空洞。
我们以为找到了一个天堂,其实不过进入了另外一个枷锁。
抱歉,人与人的灵魂,是很难相通的,不是通过符号就能打标认证。
我现在对爱情的拙见是:剥去身上的各种标签,依然爱彼此,且越来爱彼此。
当然,要求对方只爱自己这个人本身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毕竟不是脱光衣服,接受了对方身体的不完美就可以了,而是,对方得有这个能力,同时自己值得被爱。玩过跷跷板的朋友都知道, 秘诀不在于体重的旗鼓相当,而是两个人愿意借力给对方的默契。
绢和麦玩跷跷板,大概率是会摔的很惨的。
我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期待的爱情正如《2666》里所说的:送一个人她喜欢的东西,是为了讨好她;送一个人自己喜欢的东西,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和对方分享,还是希望对方了解自己?送出去的,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我希望那一刻,他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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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花束般的恋爱》,我的心被坂元裕二拿小针儿扎穿了。
顾城有首著名的诗说,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花束适合用来比喻一切灿烂而短暂的东西,坂元裕二也是这么做的。
编剧坂元裕二23岁就写出了《东京爱情故事》,后来的作品《四重奏》在国内也颇有知名度。从父母辈开始,他一直以情感话题赚取我们的眼泪。
用耳机听音乐时,音轨设计分左右声道,所以耳机才分左右。
爱情片里那种一人一只耳机听歌的行为,其实非常损害音乐人的原意。
男主角菅田将晖和女主角有村架纯都是这么想的,这也是他们认识的场景。
恋爱后,女主角送男的一副降噪耳机;在感情冷淡时,男主角拿那副降噪耳机压住了对方的说话的声音。这里太巧妙了:我用你送我的礼物隔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影片末尾两人在餐厅分手时,看到一对高中生,也在用耳机分享音乐,开心得像俩傻子。
一个人拿两只耳机听歌是最爽的,如果分一只耳机给别人,自己对声音设计的体会就要减少一半。
傻子才这么做,所以傻子更容易感觉到爱。盲目是我们能够继续爱的前提。太聪明、太自恋的人都没有能力享受爱情。
今天是2022年2月22日,《花束般的恋爱》在中国大陆上映了。
这是最普通平常的爱情故事:两个原本很合适,能在一切说一切话,一切看电影看小说,一切分享网抑云歌单的人,在工作和同居后被琐碎的日常消磨,逐渐远行,最后留着眼泪分别的故事。
现在,你面前有个很喜欢的人,假如你明知道五年后会分开,也还要开始现在的感情吗?
五天、五个月、五年、五十年,都是有尽头的,我们能目击的最远的尽头就是死亡。会不会有人说,爱情会消亡,结束会痛苦,我们会死,别开始了吧。
《花束般的恋爱》没有什么主情节,男女主角甚至没怎么吵过架。正因为这部电影用琐碎的情节对应了我们人生的琐碎,那种感情里逐渐暗淡下去的光才让人如此感同身受。大家都没做错什么,但就是行不通了。况且也不会真的有人指望一场爱情能解决整个资本主义的结构性问题吧?
25岁之前的我觉得谈恋爱最好的样子就是那样,而被琐碎、时间、成长淹没是无法避免的,中间有灿烂过就好。
但是其实《婚姻故事》那种也挺好的,《消失的爱人》那种疯狂绑定相爱相杀也挺好的,《爱乐之城》那种为了追求各自理想而掰的也挺好的,我们不应该被什么恋爱的理想型绑架。
大学的时候我在德国留学,坐飞机去巴黎玩,有个朋友说要来接我。
柏林有两个机场,我兴冲冲地走错了机场,起飞时间还剩一小时,更晚的航班也没有了。我急速飞奔了一路,过安检的时候还因为鞋子上有金属扣被脱鞋检查,心里焦躁得很。
终于到了登机口,发现人们还在排队,飞机晚点了。欧洲廉航总是会晚点的。
我快乐地降落在巴黎,又在圆形的机场绕了很多圈才见到这个朋友。
他说,做我女朋友吧。
我想,假如我错过了这班飞机,我们就没法见面了,我们现在也不会在塞纳河边走路,这可真是命运的安排啊。于是我答应了,尽管我们此前不太熟。
结尾当然是分开了。但是我对于“命运”安排的上瘾可见一斑。
“我们的相遇和相恋一定是特别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总是意味着点什么的吧?有多少恋爱中的人这么想过。
自顾自地给被命名为爱的情感赋予这么多意义,于是短暂的偶然性在整个人生的时间线上被完全击穿。
对于能感受到非线性时间的人来说,一次离别并不算什么。
电影《降临》并不算一个爱情故事,但是它用庞大的科幻概念和特效陈述了一个关于“爱”(不止于男女之爱)的勇气的故事。
故事的结尾,这个明知婚姻会破碎,女儿会死去的女主角,还是选择了先与眼前人开始一段感情。
人们如此看重时间的长短先后,是对因果律的追求在作祟。也正因如此,我们喜欢看故事,因为故事的逻辑是因果的;我们如此相信因果报应,似乎结果才让过程有意义。
时间是线性的、因果也是线性的,这种关系容易让人类比自己的记忆和经历,并放置在自己人生的历时性框架中。
于是乖乖女看完一个荡妇的故事也都会觉得,啊,有一部分的我其实也是这样啊;海王看到一段忠贞的爱情故事后也会觉得,啊,其实有一个纯情的我也想要这样的感情啊!
如果人走出了线性叙事的限制,要么会变成超然世外的天才,要么就是近似阿茨海默的症状——记不清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了,记忆变成了一捧沙子,一个漏斗。
作为一个民科爱好者,自从了解了光的波粒二象性之后,我觉得它可以代入任何我们对时间的感受。
它的解释是:对于时间的平均值,光表现为波动;对于时间的瞬间值,光表现为粒子性。
爱情也是这样,它可以是不间断的柔软绵长,也可以是人们不断相爱的瞬间的总和。它可能在突然消失,又会再某个时刻奇迹般地回来。是不断相爱的片刻组成了这个永恒的爱。
所以假如我遇到喜欢的人,我大概会这样跟他表白:我不会说永远爱你,但我相信我会重新爱上你无数次。
提前剧透一下,电影故事是BE结局。和恋人去看也好,一个人去看也好,我觉得爱的开始就是走出固有自我、纵身一跃的那种勇气,它让人永葆年少天真。
爱情在世上不断重复,但是因为每个人都不同,故事才有了变奏;在爱情的内部,每一次重新爱上,也都是一次精美的变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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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镇
由土井裕泰执导、坂元裕二编剧的日本爱情电影《花束般的恋爱》(以下简称《花束》)自上映以来大获成功,不仅蝉联六周日本电影票房冠军,更是在疫情笼罩的低迷时期,创下38亿日元票房的惊人成绩。
如果单从故事层面来看,《花束》只能用“平平无奇”来形容,甚至有些俗套。
影片讲述了两名文艺青年山音麦(菅田将晖 饰)和八谷绢(有村架纯 饰)从大学到社会长达五年的“爱情长跑”。二人因一次偶然的误车相识相知,随后陷入热恋,承诺相守一生。
可惜爱情的甜蜜终敌不过生活的柴米油盐,两个彼此契合的灵魂在现实重压下渐行渐远,这段感情最终也如同枯萎的花束般无疾而终。
公允而论,这种故事在生活中早已司空见惯,随便打开一档电视情感节目都能看到相似案例,甚至讲得比《花束》还要跌宕起伏些。
如果往前追溯,此类“文青爱情之死”的故事好莱坞也已经拍出成功范本《爱乐之城》,而导演达米恩·查泽雷显然意识到了故事庸常的问题,于是借用歌舞片的外壳把它讲述得梦幻轻盈、摇曳生姿。
其实爱情片是一种很难写好的类型,因为人人都会经历爱情,都有对爱情发表意见的资格。
好比厨师做出一道山珍海味,多数食客因为没吃过,所以无法评价它的好坏;而当厨师做出了一道家常菜,食客对它的评价就见仁见智了。
所以我们看到,近年来市场上较为成功的爱情电影大多都会借助其他商业类型元素,如《超时空同居》的时空交叠、《夏洛特烦恼》的时空穿梭、《心花路放》的性喜剧与公路片模式等。
它们相当于给“家常菜”增色增味的调料,让观众只顾品尝菜品的香甜,而无心顾及食材优劣。
反观《花束》,它却并不挪用或照搬任何商业类型片的高概念,而是就事论事,书写爱情本真的样态,足见编剧坂元裕二对“食材”的信心。
同时影片采用“编年体”的叙事模式,将这对恋人五年间的恋爱经历平铺直叙地展现出来,这样带来的问题是极容易把故事写成流水账。
但坂元裕二凭借着高超的编剧技巧和对生活的细致观察,把这个乏善可陈的爱情故事编织得饶有趣味又动人心扉。在他的编剧魔法下,普通人的爱情也可以俗却可耐、俗而可爱、俗又不俗。
而在国内创作者普遍模仿好莱坞商业类型片“神话”公式的当下,《花束》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值得学习和借鉴的“东方式范本”。
对任何故事而言,让观众相信是它存在的根本。
如果是架空的故事,那么编剧需要设定出一套逻辑自洽的世界观,让观众相信这个“新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是像《花束》一般的生活流电影,“真实性”则成为让故事立得住的根本原则——只有让观众相信人物就生活我们在身边,与我们同呼吸共命运,我们才会真正关心人物的命运起伏。
《花束》是一部具有明确时间坐标的电影,而且故事就发生在离我们最近的这五年。这样设定的好处是能让观众产生强烈的在场感和参与感,但同时也对编剧观察生活的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
我们看到,坂元裕二通过大量有据可考的文学艺术作品和艺术事件来呼影片的时间坐标。
如2016年小绢提到“新海诚突然成为了第二个宫崎骏”,对应的是《你的名字。》全球票房超越《千与千寻》,成为日本影史票房收益最高的电影。
2017年小麦买了一台Switch,玩的游戏正是任天堂于2017年发布的《塞尔达传说:旷野之息》。
2020年小麦在旁白中提及的作家今村夏子,也于2019年凭借《穿紫色裙子的女人》获得芥川奖。
如此细节在影片中俯拾皆是。它们虽对情节推动没有什么实际作用,却为我们营造出一个真实可感的时代环境,也为影片中人物行动的合理化提供前提。
其次,坂元裕二通过精准细腻的生活细节抓取,将小麦和小绢的形象塑造得十分扎实、鲜明,并能在第一时间赢得观众的喜爱或认同。
在小绢的人物建置段落,有两个细节最令我触动:
一是小绢在吃面包时,涂抹黄油的一面掉在地上,她捡起来吹吹灰尘,并戏称这让她感觉“世界是真实的”。
二是她穿着新毛衣却临时被前约会对象拉去吃烤肉,尽管内心极不情愿却依然要笑着应付对方。
这些细节都让我看到小绢在面对生活窘境时既无奈又自我排遣的心理活动,而这些反应与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大多数人是如此一致。
而在小麦的建置部分,坂元裕二仅通过他质疑“剪刀石头布”的游戏规则、画漫画、为了一张电子地图请遍全校吃饭等寥寥几笔,便让我们真切感受到小麦身上纯净蓬勃的少年感,以及略显中二的理想主义气质。
坂元裕二真不愧为细节大师。
第三,坂元裕二长久以来被视为社会派作家,他的《母亲》《问题餐厅》《最完美的离婚》等作品尽管风格不一,却都渗透着他对于时代世相的反思和批判。
而《花束》作为一部爱情电影,我们依然能在其中窥探到他关怀社会议题的蛛丝马迹。
影片中,那个将货车扔进东京湾的司机后来在警方审讯时说道,他不想做谁都能做的工作,他不是劳动者。
这个情节所反映的,其实是日本社会巨大的工作生存压力对工薪阶层劳动者的精神压迫和异化。
而当这种压迫与异化到达一定极限后,将会导致两种结局:
一是像这个司机一般走向崩溃与疯狂。
二是像小麦一样,即便被客户侮辱人格、践踏尊严也冷漠麻木、毫无感觉,甚至主动成为这种非人道的剥削机制的拥护者。
然而,《花束》并不旨在批判社会,所以坂元裕二的笔力也只是点到为止,但这无疑让影片在浪漫轻盈的恋爱氛围之余多了一份落地的重量。
表面上看,《花束》的时间跨度长、海量细节、“编年体”叙事等特征都让故事显得冗长、流水账。
但如果仔细分析《花束》的剧作,会发现里面其实充满了坂元裕二的精确计算与独到匠心。它们看似不起眼,却在无形中调配着观众情绪,让故事饶有趣味,俗而可爱。
首先,《花束》看似松散的叙事背后,实则有着非常工整的呼应结构做支撑。
作家契诃夫曾提出一个著名的戏剧理论:如果第一幕里出现一把枪,那么在第三幕枪一定要响。用现代职场流行的一句话来解释,“凡事有交代,件件有着落,事事有回音”。
深谙此道的坂元裕二在影片中对细节的把控和计算堪称“强迫症”。
《花束》中几乎所有细节都能找到它的落点和回音,剧本呈现出近乎完美的对称型。
比如小麦小娟刚同居时,二人一起展开窗帘,分手后又一起将窗帘收起。
二人热恋时,家门口摆放着款式一致的白色帆布鞋,工作后产生情感矛盾,鞋子又变成了款式不一的职员皮鞋。
这些细节如同小麦和小绢在爱情中抛下的一个个锚点,标记着这段感情的盛开与消陨。而这种严谨的呼应结构,也让故事整体形散而神不散。
其次,《花束》巧妙借用了物品、事件,甚至是食物来具象化抽象的“爱情”概念,如耳机、世界杯、炸猪排盖饭等,体现出坂元裕二对生活独到的感悟能力,而这也正是当下许多创作者所欠缺的。
正如坂元裕二本人在采访中说道:“真正令我动笔的是,人在日常生活中迸发出对美的意识,那是必须认真感知世界才能孕育出来的。”
片名《花束般的恋爱》自不用说,以花来隐喻爱情的热烈与短暂。但细观影片会发现,花其实出现次数很少,相反另一件物品在小麦和小绢的每一情感阶段中都会出现——耳机。
如果说“花”预示着这段情感关系的必然衰败,那么“耳机”则象征着二人爱情观的变迁与成熟。
我们看到,小麦和小绢刚约会时无话不谈,并且共用一副耳机听音乐,说明此时二人都认为,爱情中的一切理应彼此分享。
这时一位大叔跳出来说,这样做是对音乐的亵渎,因为耳机左右声道里听到的内容是不一样的。
大叔的这番话其实暗含着一种更加成熟,却也颇为尖锐的爱情观,那就是情侣间不必事事分享。因为分享有时意味着妥协与折损,将导致双方都无法享受到真正的爱情。
显然,在坂元裕二的感情世界里,并不存在“妥协”二字。
于是在二人感情产生分歧后,小绢试图与小麦共享游戏,小麦却用耳机隔绝了小绢,此时的“分享”在坂元裕二笔下,变成了“同一屋檐下两个人的寂寞”。
最终,分手后的二人都认同了“恋爱只能一个人拥有一个”的爱情观,不再肯与新恋人分享耳机,这是他们从失败的恋爱经历中所汲取到的经验教训。
第三,《花束》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欲说还休的东方审美意趣,为影片原本惯常的情节增添了一丝值得玩味的气息。
坂元裕二曾在NHK纪录片《行家本色》中提及自己的创作思路:用不直白的方式传达人物的性格和情感,“即便像这样在纸上写‘喜欢’,是没法传达出‘喜欢’的……把这里画出来,把周围逐渐填充完整,这就是写剧本的过程”。
具体到《花束》中,我们可以看到坂元裕二是如何来实现这种“不直白”的。
且看他写少女的心动:小绢喜欢小麦不经意间把“我坐在电车里”说成“我在电车里摇摇晃晃”的诗意表达。
写小绢陷入恋爱:小绢回家后不与任何人说话,一头扎在床上回味昨晚的余韵。
写小麦对二人爱情的遗憾:小麦告诉小绢巴西输掉世界杯后,巴西队队长如是说,“我们之前的职业生涯都很漂亮,就只差一步”。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同时,《花束》的叙事风格隐忍克制,影片中的男女主角很少发生争吵,二人的性格变化与情感裂变都是通过琐碎的生活细节暴露出来。
如小麦从理想主义跌入世俗泥淖后,他喜欢看的书变为《人生的胜算》,平时玩的游戏是《智龙迷城》,过圣诞节想要去购物而不是看电影。
而他把小绢送的书随手丢进后备箱、敷衍地回复小绢短信等行为,已然表明两人感情的名存实亡。
小津安二郎曾说:“电影和人生,都是以余味定输赢。”
《花束》中这些平实精巧的细节,体现出了坂元裕二对东方艺术美学的推崇。它们如同坂元裕二与观众间的秘语,无需多言便让人心领神会,更使影片韵味悠长。
《花束》想要探讨的,是现实困境下个体情感的何去何从。
坂元裕二在影片中特意规避了任何让故事走向狗血化、套路化的可能,旨在引导观众思考影像背后深藏的暗流,探讨“爱情枯萎”背后的社会原因。
比如那个英俊潇洒的加持先生(小田切让 饰),他在小绢出现感情危机时“从天而降”,不仅给小绢提供了理想的工作,还带她去吃小绢最爱吃的拉面,甚至劝小绢分手后再找个新男友,种种细节似乎都指向了小绢会出轨。
但直到影片结尾,小绢都一直忠贞地坚守着自己和小麦的爱情,就算分手了也没有找加持先生做男友。如此一来,就避免了使影片陷入“三角恋”的狗血化误区。
再如小麦试图挽留小绢时,他并没有像其他纯爱电影男主角一样幡然醒悟,说一些顺遂女主角心意的漂亮话,而是发表了一番让人大跌眼镜却又真实无比的“婚姻论”。
而小绢也没有答应小麦的求婚,使故事强行大团圆,而是坚持着自己不妥协、不将就的爱情观,与小麦坦然告别。
这是坂元裕二在遵从人物逻辑和生活逻辑的基础上,让男女主角做出的必然选择。
虽然对观众而言有些残酷且忧伤,却使影片避免落入套路化窠臼,守住了让故事“俗又不俗”的艺术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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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了一个想法和我完全契合的人
他和我一样喜欢穿匡威的开口笑。
他的耳机也总是打结。
他和我一样喜欢收藏电影票根,夹在书里当书签。
我们喜欢的作家也一样,他家的书柜简直是我的翻版。
一起去看木乃伊展览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穿了牛仔外套加连帽卫衣,连帆布包都一样,鞋子还一样都是那双开口笑。
回家后我不想任何人打扰这个氛围,躺在床上想着要是有一首适合现在听的歌就好了,关于我们俩的歌。
我帮她吹头发
她对我说
她喜欢我的画
她喜欢我的画
她喜欢我的画
她喜欢我的画
我们一聊天就停不下来,穿上外套准备要离开餐厅的时候提到感兴趣的话题又脱下外套坐下继续聊天。
我问她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她笑的很甜说非常愿意。
她告诉我她不喜欢男朋友穿白色牛仔裤,所以以后我不会穿。
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我第一次牵了她的手,第一次亲了她。
我奇怪怎么红灯这么久,她才告诉我这是行人自助红绿灯。
我们找了一家离车站步行30分钟的出租房开始同居生活,每天下班都会一起走回家,那30分钟是超级美好的时光。
他的工作很忙,不能陪我一起去看舞台剧,买了switch也没有时间一起玩,我们喜欢的作者出了新书,但是他已经没兴趣了。渐渐的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想和她结婚所以我要努力工作,漫画一直在更新但是我没有时间看,出了新的书我也读不进去,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看舞台剧,但是因为工作我不得不毁约。她放弃了现在稳定的工作找了一个像是“过家家”一样的工作,在我看来她一点都不成熟,还和学生时代一样......
后来我们分手了
分手那天他说我们结婚吧,过大多数夫妻一样的幸福生活。但是我不想,我们已经回不到那段美好的过去了。
最后我们都觉得已经足够了,这段回忆已经足够了。
没有什么比这段如花般的恋爱更美好的了。
我们把这段恋爱的回忆装束起来,让它如花束一般随它散去芬芳或是逐渐干涸,但是它盛开时的美好永远不会忘记。
💐太喜欢这部电影了剪了一个视频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下新人up٩(˃̶͈̀௰˂̶͈́)و 谢谢大家
【我遇到了一个想法和我完全契合的人!-哔哩哔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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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电影院二刷,这一次看哭了:-(
操蛋的生活使人表达欲低下,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骂了这玩意。我半夜一查该片评分,这吹捧没有注脚,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装有文化”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虚伪”。
本来对包装精致自抬格调的烂片早习惯了,我上一次这么骂一个作品还是上一次,毕竟看片抱着一种来都来了和算了吧的心态也很难被触怒,但该片成功踩到了恐蠢人类对自作聪明的忍受底线。主创读书不多,装逼倒是一套接一套,有一种微妙的本世纪岛民文化自信,谈文学最多到芥川奖,拿着本土最容易读的当代作家和不入流的文学报刊翻来覆去地说,永远年轻,永远浮于表面逃避思考。外语不会,戏剧也只看新派,至于严肃文学,别说大部头书目了,上个破班连大热漫画都看不进去,真是太深刻了。号称日本文艺青年的人,认真的吗,就看这些书?就输入这些文化作品?就算脑子只够读这些看这些,你们所谓的感触和评论深度和你们看不起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一天天地说着“那些人不会有这样的感受吧”,结果自己也只是对所有文化产品浅尝辄止,比起说是喜欢,更像是拿来给自己贴标签,为了不流俗,逼迫自己选择所谓的小众。也好奇,编剧是只能写到这个程度,还是国民环境真的能肤浅到这种地步。这不是思想契合的交锋,这是凭着一点爱好自命不凡。远看像个人样,近看是一片褪色的纸,灵魂像沾在上面的灰一样,一吹就掉了。装都装不出样子的感觉也挺好笑。又不是高中生了,当文艺逼,连两句法哲都谈不出口,影史也提不了几次,要说味道太冲太资,摄影和音乐你们总要会点什么吧?没有生活的思考,没有创作的挣扎,唯一的妥协是钱不够了我不画了。不说别的,你们和生活的矛盾是太自以为是。明明只是纯文化消费者,观赏者,粗浅的爱好者,思维如蜘蛛跳水一样的断点式碰撞,迟缓如蜗牛对触角,普得不能再普的一群笨东西。创造不能创造,输入不能输入,至于思考,对你们来说确实是太奢侈了点。所谓爱好,拍了一个半小时,除了乐队还是乐队。没有说乐队不好的意思,但好笑就在于,这两个人甚至连当亚逼都当得小心翼翼毫不出格,活得舒舒服服规规矩矩,全然一副“我虽然消费亚文化但我是正经主流人”的姿态,挺贱的。自诩文化人,明明被消费主义和符号文化摆布,居然敢以这种姿态蔑视生活和他人的苦难,真正的生活不给你一拳都对不起你当了一回人。看片过程中会产生一种疑惑即:这些人真的读过文学吗,读懂过吗,还是只是像男主说的,没钱就不能买漫画游戏和书了。他们只是享受“消费文艺作品”这个行为,用别人的思想和光彩给自己镀金,喜欢与众不同,喜欢自欺欺人的臭味相投,还居高临下地指教他人。再说一次,又他妈的不是高中生了,还玩你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这一套。很累了骂不动了,我的眼睛真的能看这种东西吗,这是智识正常的人拍得出来的东西吗。以及初级文艺逼会很喜欢,至于别的人,恭喜你花了几十块钱看了个长达两小时的白色板鞋广告。
(这篇文章是记录观影结束当下的不满心情的,必然言辞激烈很不客气望您知悉。不管您同不同意,有什么意见喜不喜欢都是您的自由,觉得我说的和评论回复的冒犯您了,对电影评价偏颇了狭隘了都行,my bad,我有问题。觉得不对拉黑我也行,但求各位别回复了,不关心一些没必要看的意见,主要是也不关心您,相信您也不care我说了什么破烂。您看了这篇文章生气了,很抱歉,但写是为了自己发泄,不是故意trigger您。重点是我想说豆瓣提醒很烦,每有人回复一次我就要看到这电影的名字一次,我不想再看见这个东西相关了。大家一起上这个破网很不幸地相遇了,让我们互相远离永不相见,成人之美愿您懂得,感谢。)
首发《北京青年报》
文/淹然
距离上次执笔电影(《西游记》剧场版),已过去整整十四年。出人意料的是,著名的日本脚本家坂元裕二回归银幕的全新作品《花束般的恋爱》,竟将笔触伸向二十岁年轻人的情感世界。
三十年前,电视剧《东京爱情故事》横空出世,这是一部完全属于年轻人的作品。彼时,坂元24岁,两位主演——铃木保奈美25岁,织田裕二24岁,是年轻人联手打造了这个不朽的青春物语,而整个日本也正绽露着泡沫经济最后的蓬勃活力。仿佛,坂元也将与这部名作一起,永远年轻。
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将目光投向年轻人。2016年的《追忆潸然》后,坂元孜孜经营着他独特的大人世界,那里往来着一些带着隐秘伤痕、被迫面对失败的三十岁、四十岁的都市男女(《四重奏》《大豆田永久子与三个前夫》)。
所以,这回的《花束般的恋爱》,尤其引人好奇。故事开篇,男女主人公尚未从大学毕业,这样一个标准的青春设定,坂元可以写出怎样的时代新意呢?
“两人胸口陡然颤动,并且明白:她就是我的百分百女孩。他就是我的百分百男孩”,村上春树曾在小说《遇见百分百女孩》里描述了这样一对百分百恋人。《花束般的恋爱》也铺展了一段相似的爱情奇迹。女孩看到男孩的书架说,这就是我家书架的翻版啊。他们有着一致的兴趣,喜欢相同的诗人与音乐家,都会用电影票当书签,穿同个品牌的白球鞋,甚至有着倒影般的命运轨迹,他们都刚巧错过了同一场天竺鼠展览。两人还对生活生出一样的困惑:石头剪刀布游戏里,为什么脆弱的布可以战胜坚固的石头呢?
这就是百分百的纯爱电影的模样啊。人们可能已经忘记,当初那部轰动一时的纯爱大片《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脚本一栏的名字正是坂元。纯爱电影始终延宕着爱情的真正到来,最动人的永远是恋人间的暧昧。这时候,巨大的外部灾难就必须出场,只有癌症或空难才能定格不稳定的爱情,擦掉残酷的生活真相。
坂元当然不可能重写一次《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百分百女孩遇见百分百男孩后,生活的负担接踵而来。这不再是一个真空的纯爱花园,主人公要遭受生活的缓慢行刑:找不到称心的工作,兴趣没法养活自己,业余时间被公司买断……渐渐地,两颗星球的运行轨迹不再一致。女孩还是那个女孩,漫画、小说与游戏仍是生活的重要篇章,男孩则完全变成了工作的俘虏。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下映,如果男孩看了这部电影,一定会认同片中女主角的人生观点吧:这个世界是不会改变的,人只能跟随生活顺流而下。
死亡的阴影一早出没在电影里,只是并不以癌细胞的面目。在充满柔光的纯爱场景里,女孩与男孩漫步沙滩,但此时响起的女孩旁白却流露不祥之兆。她诉说着自己关注的恋爱博主自杀的消息,想起博主的情感提示:爱情就像一场派对,总有一天要结束。
百分百的爱情终究消亡, 哪部纯爱电影会以主人公和平分手而落幕呢?坂元就是要拧着来,就像他当年延续《东爱》原著的路线,将男主与女二结婚的惊愕结局,大喇喇摆出来。
但是,对纯爱类型的有限度反叛,好像并没有让《花束般的恋爱》显得出挑。这是一部编剧碾压导演的电影。电视剧出身的导演土井裕泰缺乏新鲜的视听表述,镜头里的种种是如此纯净而绚丽,但比照纯爱片的流行语法,又是如此稀松平常。唯有坂元,让一切变得不同。
概括起来,这个从校园迈向社会,持续了五年的爱情故事,放在任何国家的制片人面前,都可能被刷掉。这时候,坂元的魔法开始施展。按他的说法,他喜欢在奇怪的非日常里描写日常。坂元就是有本事把非日常渲染得浪漫之极。故事起于奇迹,终于奇迹。电影伊始,男孩欣喜地在谷歌实景地图里发现了自己的身影。五年后,爱情不再,两人曾流连的面包店也已歇业。此时,男孩又一次从实景地图里遇见奇迹:他和女孩行走在面包店前。消逝之物似乎仍未死绝。
坂元怎么写女孩的世界观呢?当橙黄的吐司掉在地上,女孩说,这是她觉得世界最具实感的时分,因为吐司永远会在抹完黄油后摔落地面。他又怎么写恋爱的晕眩呢?经历了与男孩的一夜邂逅,女孩清晨返家,径直关上卧室房门,全程不和家人说话。拉起窗帘后,她一头倒向床铺,将自己泡在暗沉沉的斗室里,以延续昨晚的甜蜜余韵。她心想,要是这时候有一首适合自己听的歌,就好了。
别致的细节,让看似普通的故事长出了不一样的毛边。是的,坂元是细节的大师。
日本富士电视台周一晚九点的播剧档期,称为“月九”。日剧黄金十年,月九是收视的金字招牌,响当当的《东京爱情故事》《101次求婚》《悠长假期》统统是月九出身。月九为观众持续输出都市爱情神话,而当年的幕后英雄却纷纷出逃。《东爱》之后,坂元还写过另一出月九:《最后的圣诞节》,但他不再想写悬浮的浪漫。
他说,“我是写偶像剧出道的,那些故事里不会有什么大事件,但是我之前看到一张男女接吻的照片,他们的背后,有一辆车正在燃烧。我突然顿悟到,哪怕只是一个爱情故事,只有男女双方是无法成立的,社会上发生的各种事情在他们之间发生着作用,反过来说,男女之间的事也对社会发生着作用。”坂元笔锋一转,写反映校园霸凌的《我们的教科书》,写关注加害者家属的《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巧的是,和坂元同为月九出身的野岛伸司更早地转型社会派,写出了《人间·失格》《未成年》等一系列暗黑经典。
所谓直面社会,就是呈现事物更复杂的样貌。《花束般的恋爱》里,坂元会去剖挖情感里更幽微的褶皱。就像台词里说的,用耳机听歌,左边的声音和右边的声音是不一样的,编剧不断让男女主角的内心独白形成左右对撞,卸掉生活表面的平静波纹。当男孩提到结婚,女孩疑惑的是“和三个月没做爱的恋人谈结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男孩奇怪的是“我不太明白,她想持续学生时期的感觉到什么时候,她是不是没想过要和我过一辈子”。
在男孩最后挽留女孩的时候,坂元甚至直接挑破了“爱情是婚姻的基础”这层神话。他没有让男孩说“我会改正”或“我会一直爱你”的保证,而是直言,“这世上的夫妻,不都是会慢慢忘记恋爱的感觉吗?”
在坂元眼里,爱情会减淡,而情感的破裂源于彼此的错位期待。《花束般的恋爱》里,女孩仿佛还停留在学生期,而男孩在努力融进打工族状态,漫画《黄金神威》的进度永远停留在第四卷。这种样态基本重蹈了《四重奏》里的婚姻悲剧,丈夫希望对方永远是恋人,而妻子则希望对方变成真正的家人。
从《花束般的恋爱》看,坂元赞赏的是好聚好散式的起承转合,而对他来说,完美的爱情模型,是两个人榫卯般的相契,但又如花期般短暂。在坂元的爱情词典里,似乎不存在相互妥协、彼此让步的空间。
如果爱情是不可靠的,人与人的亲密关系还能以怎样的形式存在呢?坂元这几年来反复尝试着给出不同的答案。《最完美的离婚》里,离婚的夫妇仍可能朝夕共处。《四重奏》里,虽然主角们之间存在着食物链般的单恋关系,但他们仍可以组乐团的契机生活在同一屋檐,以介乎爱情与友情之间难以名状的情感联系着彼此。《大豆田》里,女主角可以和三任前夫一起痛饮,而她的闺蜜虽然遇到了心动的对象,但因为觉得恋爱麻烦,还是断然将爱情剔除在人生清单之外。要是跳出爱情的范畴,《Mother》则会告诉你,诱拐犯与女孩之间的非血缘亲情,有着无比动人的光泽。
我们都快忘记的事,Google街景还记得。
文艺青年社会化全过程
这部电影告诉我们的可能并不是“越合拍的人越没法在一起”这种日剧截图道理。而是靠消费主义(即使是披着文艺外皮的小确幸文化)也并非对抗资本主义对爱情异化的良药。“要用你的生活来定义浪漫,不要用浪漫来填充它”,不要将任何一种刻意姿态或者内容消费倾向当作浪漫的表现,不要将合拍挂钩到一起听个小众乐队,一起看个杨德昌电影,一起读个小众作家,甚至一起穿匡威开口笑,这多可笑,这不是一种成熟的浪漫观,这恰恰是一种幼稚的,刻奇的,自恋的表现。不要把生活和责任放在浪漫的对立面,保卫周遭,保卫和正视现实生活也是一种浪漫的表现。
这部电影将成为我最喜欢的爱情片,他拍出了我想要的,也拍出了我失去的,还拍出了我恐惧的,更拍出了我坚持的。
靠消费主义维系的恋爱是抵抗不了资本主义秩序的。
如果追的漫画没有完结该多好 如果喜欢的乐队没有解散该多好 如果那家常去的面包店没有关门该多好 我想我们的恋爱是不是就可以再久一点 拥有赏味期限的爱情令人伤心失落 为什么布能赢过石头 为什么现实能赢过所有喜欢和心动
看完以后全场人在鼓掌,真的好好看。开始意味着结束,世界上最稳定的关系依旧是 没有关系。
你的男朋友,本来读诗集,现在翻成功学;本来玩塞尔达,现在玩消消乐;本来豆瓣骨灰级别用户,现在永久退出豆瓣,加入 996 大军并且被成功洗脑 996 赛高;而你还在读诗歌还在玩塞尔达还在刷豆瓣 —— 所以怎么可能不分手呢?穷是原罪,多少烦心事不都是生活所迫。最喜欢的一处是村花看到苏打在工作于是调低游戏音量,苏打想让她尽兴地玩、叫她调大音量,自己戴上了耳机,最后村花直接关了游戏。明明都是想照顾对方的感受,但最后两个人都不快乐。最好的爱情或许只有一个样子,就是全力满足自己的快乐,而对方恰好出现在每一条让自己快乐的路径里。要的就是那个“恰好”,不做任何刻意的努力。PS1. 苏打村花真好嗑 PS2. 片尾我都认真看完了,因为漫画真的很有爱 PS3. 即使最后要分手,谁不想拥有爱情里最美好的部分呢。
又名:和百分之百合拍的人说再见。
所以说上班这件事基本可以杀死全世界99%的故事
文艺青年能想到的最浪漫的爱情,在初识的雨夜奔跑,文艺爱好百分百合拍,告白后在红灯前拥吻,在出租房连续做爱一周,在有大阳台的房子同居,在新年参拜捡到一只猫,然后因为长时间的消耗和平分手,在旧地缅怀过去,还会在下雨时候想起你,像极了渴望爱又不相信爱的人们的幻想。
这种合拍其实还挺肤浅的,人们可能总是高估了共同爱好的重要性。
“进入社会就像进浴缸泡澡。”于是真的有人在浴缸中死去。
原本也就觉得还可以,但结尾那一挥手,真是哭死了。作弊一样的桥段,太好哭了。坂元裕二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会写这种戳人的点了。梦想与现实,恋爱与结婚,这对男女大概就是一体两面吧,从相同的点出发,却终将面临选择,走向岔口,开始各自的人生。此外,文艺青年大多孤独,想找个有共同话语的人很难,由之,才会更懂前半段这对男女发现彼此之后的激动。
爱情就像耳机听歌一样,不要一左一右拿来分享,这样两个人听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曲调。在爱里,应该双方分别戴好自己的耳机,只要知道此刻眼前的这个人和我在听着同一首歌,类似于这样的陪伴就够了。不要求什么,只学会接受,把每一项馈赠当作生命中的惊喜来接受,并且有能力给对方同样的馈赠和同样的惊喜,不抱任何奢望,不做丝毫强迫。总之就是“自由”而已。
@新宿toho 2021年的冬天我在电影院爆哭。京王线恋爱物语,剧本无限贴近真实,每一个即将踏入或踏入社会没两年的大学生都会感同身受。男女主相遇的明大前就在我家右拐十分钟,熟悉的高井户高架桥。热衷过小众文化的年轻人们最后都会变成对肖申克的救赎高谈阔论的社会人们。。
始于同好共鸣的文青恋爱死于柴米油盐。(坂元裕二好懂
书影音没法支撑恋爱,建议豆瓣把该片挂在开屏。
太痛苦了吧,我在切鸡胗,锅里还在炒生菜,听他们最后聊分手那段,苏打说要不就结婚吧!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过的,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我想坂元你太残酷了。爱最后肯定是消亡的,所以更多人在消亡前结婚了,以为那还是爱,其实那变成了恩爱。我觉得这部片子不是讨论爱,是在讨论我到底想过怎么样的人生。
爱具体的人 不要爱抽象的人 要爱生活 不要爱生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