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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难受啊好难受,音乐太惊悚,基调太灰暗。导演是一个长于用影像渲染情绪的人。也许有很牛的地方,但个人喜欢不起来,满满负能量……
为什么要这样子生活呢?阳光一点简单点不好吗?
上帝不是说,这世间常存的有三样:信,望,爱。而最大的是爱。
比较认同里面那个虽然有点世故的黑人说的:你总在花园里,这样不好,满身血汗……你看,上帝也不总在花园里啊,他也在山顶,也在市场,也在神殿……
这句话意味深长。
我们始终是世间普通的一个生物,纵然有万般理想,也应当站在土地上,活在真实的生活中。
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管是美好还是灰暗,都不应当被当真!否则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跟上帝过不去。
里面还有个人物说得好:你知道上帝的计划是什么?他告诉你了?
很讽刺对不对……
很多自以为奉了神意的人,只不过是被内心的妄念迷障了双眼罢了
这个牧师,自己都拯救不了,还妄图拯救别人拯救世界。自己都没有真正理解上帝,却没有向别人布道。
他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懦弱的狭隘的可怜男人。
不管什么职业 角色,我们不能一直在奉献 在消耗自己,我们也需要吸取滋养,时而俯瞰大地,站在宏观的高处看整个世界 人类时空,时而与民同乐,时而心怀梦想 亲近神明……
你看,上帝都知道劳逸结合呢
什么钻入牛角尖,非得如何如何如何,都是执着。过于执着的,都不是神的本意。
神要让世上的所有按它本来的规律进行,既然生 就自然活着 等待自然消亡 或下一个轮回。
啊……以后不想再看这类作品
花好大劲才缓过来
再见,不
再也不见。
贯彻全片的悖论,「A life without despair is a life without hope」,导演没有煽情感染观众,而是提出冷静的质问,让我们去揣摩。
导演将环境问题这颗定时炸弹放在了宗教的门口。
所有的宗教流派直到今天,都从未正视过环保的问题。地球暖化与环境破坏是不争的现实,人类今天所做的一切行为将会加速迫使人类文明走向最终的毁灭。那如果当下人类即将面临的灭亡仍不足以让宗教重视,请问还有什么问题是宗教应该重视的?
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挑衅。美国作为基督教国家,宗教议题一直是非常敏感的。而将当下更敏感的暖化话题放在宗教面前,相信很多基督教徒都非常讶异。这两者都是美国社会十分关注的重要话题,信仰与环境,但往往很少能从媒体舆论中找到两者的交集点。这也是为什么这电影在美国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响,而在中国却反映冷淡。
神父 Toller 的日常,直到遇上怀孕的 Mary 和她的丈夫 Michael,神父的心理活动开始产生变化。Michael 是一个环保主义者,他对未来表示绝望,对人类所作的一切环境破坏深恶痛绝,「如果我确信地球的未来是令人绝望的,那我孩子的诞生在世上还有意义吗?」。
神父用「没有绝望的人生是没有希望的人生」来解释。
但直到神父也站在地球这一边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向神父 Joel 抱怨,「Somebody has to do something.」,Joel 却评价他「你总是待在花园中」(表示他总是悲观地对待生活),评价他没有活在真实的世界之中。神父没有用同样的警言「没有绝望的人生是没有希望的人生」解释自己。
Michael 的自杀触发神父 Toller 转变的临界点。在 Michael 死后,带着自责的神父酗酒问题更加严重、心理问题愈发明显、更加疏远与冷漠那些关心他的人,直到最后内心不断积攒的怒气导致他走向了极端。他始终每一天都在日记中跟自己斗争,挣扎在他的信仰当中。他的最终选择却是用血腥去警告人们这一直被蒙蔽的真相。
真实世界中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位基督教神父能走向恐怖极端,甚至不能想象一名神父穿上炸弹背心的样子,而电影使用这个强烈的思想反差对比向观众发起冲击。也许无法忘记神父亲手穿上炸弹背心的那个镜头,一位披上象征着喜乐意义的白色圣袍的神父,内里却裹着象征死亡与血腥的炸弹背心。
环境问题决定我们人类未来的存亡。与其遮蔽双眼地祈祷,不如睁开双眼看看我们的周遭。
电影中教会的幕后有股强大的力量在操纵左右。资本不仅可以操控教会上的座位表,更能控制人的言语。被指责为环境污染祸首的能源公司,却能通过捐助教会来虏获人心。破坏着上帝所创造的地球,而所作为得来的金钱却用于捐助教会,异常讽刺。人类对金钱的信仰丝毫不亚于对上帝的信仰。
神父 Toller 以为信仰能带给他正确的答案。但实际上有很多问题,站在交叉路口的他并不知道正确的答案到底是什么。Michael 问他「上帝会宽恕我们吗?」,Balq 问他「上帝跟你说过他对地球怎么安排的吗?」,Joel 问他「万一这是上帝的计划呢?」,神父都没有答案。
宗教信仰没有与时俱进,没有跟上更迫在眉睫的问题,地球的环境问题在圣经中找不到真理。地球与神父一样病入膏肓,也同样被遭到资本主义的漠视。中间穿插的蒙太奇镜头,从地球的自然景观逐渐过渡至人类工业文明的猖獗。残忍的画面让观众思考,这正是我们人类每天对地球所做的事情。
看完了电影后,应该会带着问题与疑惑。也许导演并不想灌输任何结论给观众,相反他想将电影敞开,留出足够多的空间让观众去反思电影中所出现的悖论。比如贯彻全片的悖论,「A life without despair is a life without hope」,导演没有煽情感染观众,而是提出冷静的质问,让我们去揣摩。
白天从外看他是一个笃定的基督教徒,一个信任可靠的神父,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夜晚从内看他是一个患上胃癌拒绝治疗的病人,一个有酗酒习惯的离婚中年,一个不愿敞开自己的孤独男人。电影让我们能够观察这个神父的内外两面。
他在社会中表现得冷静、智慧、可靠。而独自在房间的他,却会表现得暴怒、思绪紊乱、抑郁、甚至自我否定。他夜晚坚持用书写日记来面对自己,只有面对日记他才可以保证绝对的诚实。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Ethan Hawke,饰演一个内心从坚定信仰,转变到向信仰发出挑战,一个走向极端终点的神父。这没有任何先例可以给他作参考,甚至现实中也难找到这么极端的例子,这必须要演员自己的揣度剧本中角色的心理演化过程,去塑造一个这样外表平静心理活动猛烈的角色。这对演员的要求非常高,他的挣扎不能是流于表面的痛苦,不能是空洞的歇斯底里,不能是不痛不痒的呐喊。
Ethan Hawke 从始至终毫无缺点的表演,十分触动人心,这是他最好的一部作品。
4:3 的画幅比例,全片几乎是固定镜头的拍摄,没有任何动作运镜。这种接近现代艺术的手法处理为这部电影增添了超现实感,令人容易将起联想到欧洲电影的风格。镜头总是作为一个观察者站在远处。电影是冷色调的,是一个很严肃,不需要华丽修饰的故事。波澜不惊的表面下,实则是难以平复的黑暗涌动。
有两个镜头我很喜欢,一个是将粉红色的胃药倒入威士忌的镜头,一个是将疏通剂倒入杯子的镜头。一个混浊焕丽,一个清澈粘稠。
我们很有理由相信保罗·施拉德的《第一归正会》紧接着布列松《乡村牧师日记》,首先,出现在银幕中的,是一个小小的十字架,若隐若现,随后,在展现教堂的空镜头之后,牧师摊开日记,画外音随之开始叙述。
相似的叙事风格出现在《乡村牧师日记》中,布列松采用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作为结尾,在布列松的时代,绝望的牧师可以在最后一刻拥抱上帝,作为上帝·存在的明证,但直到《第一归正会》的后现代语境中,对于伊桑·霍克饰演的牧师Toller,在越来越病态的异色荒原中,以及一场发生在影片时间之外的战争创伤面前,那个十字架,只能若有若无,摇摇欲坠。
(一)超验风格与影像福音
“超验”来自于宗教与哲学意义上的术语,证明着神圣他者的在场,其存在超越了人类的认知边界,“超验”无法认知,只能通过感知。
施拉德不仅是电影导演,更具有编剧与影评人的多重身份,其通过《电影的超验风格》一书通过分析布列松、德莱叶、小津安二郎的影像风格,将“超验”引入电影领域。
我们不能将好莱坞的《十诫》、《法老与众神》等宗教史诗剧称作“超验”,由于人尽皆知这里的奇迹诞生于某座摄影棚,或是CGI的人造魔法;“超验”来自于观看行为的内部,观看是对于表象事物的观看,一种纯粹的观看行为,或者在德勒兹的理论中被称为“纯视听影像”;无论是布列松的极简主义,还是小津安二郎用固定低机位镜头关心平凡之事物,他们都在观众抛弃认知、削减奇观,他们只是“此在”和“行为”,无法与观众或扮演者分享角色的心理世界(后者则通过去表演化来实现),更不用绞尽脑汁,去想象一个出人意料的结局——因为这些结局都已经注定,或已有足够的暗示。
但他们并不属于现实主义范畴,对表象的过度关注隶属于极致的形式感,并在时间流动之中否定所见之物——这条路通往对不可知神性存在的证明。
施拉德总结了构成超验电影的方式:日常、疏离与静观,这些可以成为进入《第一归正会》精神性内核的三条入口。
日常 影片发生在从教区牧师Toller的日常布道开始,他向每一个教民重复着“生命之粮,救济之杯”,并持续关注着他的日常生活:每况愈下的健康状况、主持青少年救助活动,向孩子们介绍教堂的历史,以及筹办教堂的250周年祭,Micheal的极端观点甚至是这个人的死亡只不过是其中一方面,连同其他因素,带领着这个牧师走向消亡。
疏离 作为一名以传播自己之所信为生的牧师,他必须忍受着无法沟通;他无法向极端的Micheal传播福音,也无法用“信仰”为Micheal用一些数据所提出的环境问题给出一条方法论。
正如同他的黑人上司所说:他应该“走出来”;类似地,他也必须面对着青年救助会成员的质疑:“基督教是为失败者设计的吗?”
他既与这个社区或教堂的世俗意义保持着疏离,同时,对于所信仰的上帝,他同样是疏离的。
静观 以远景或中远景静观着这个限制在4:3画幅内的牧师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非人”视角。
例如,在开场的布道,以及结尾的仪式上,这两个相似的俯视角度完全地模拟了上帝观察人类的视角;但他们略有不同:前者的镜头更“紧”,以至于我们只能看见十字架,却无法发现我们被囚禁在后者出现的拱顶之下,忘记了上帝的沉默。
即使在那场超现实的双修幻梦中,它所关注的,并不是牧师与Micheal的遗孀Mary肉体上或者情感上的接近,却是一个“静观”的仪式:随后,这两个人在景框中消失,我们以更为绝对的俯瞰视角离开教堂,观看着众生,和岌岌可危的自然界伊甸园,视角如同神圣的他者。
伊桑·霍克是一个合适的“Model”,却不是一个演员,他瘦削,面无表情,不过度地发挥演技,在这个上帝在场,而又缺席的空间内。
影像是福音的另外一种形式,位于超验性与大众文化的交叉点上,作为密歇根大急流城加尔文教家庭背景的施拉德相信,它如同古登贝尔克的印刷术,带领更多凡人通往拯救。
(二)致死的疾病——伯格曼与灭霸
如同伯格曼《冬日之光》的Erickson牧师不得不面对着后二战的核恐慌,2010s的《第一归正会》所提及的“信仰”也无法回避对后现代问题的回应。
Micheal是一个环保运动的激进分子,他的存在绝对不是偶然,只需要看一眼商业片就可以明白,例如《复仇者联盟3》;这部影片绝对不若之前两部的纯粹娱乐性,或者它用娱乐性的超级英雄表象将某些严肃的内容引入大众视野。
那位在网络上构成亚文化符号的灭霸的存在是一条方法论,他的信仰为我们展现了环保主义的极端版本,在这个原教旨的环保之中,无论是灭霸,还是《第一归正会》的Micheal,他们都将“人类”放置于环保主义的对立面,并作为极端主义的共谋。
是人类否定了信仰与人类自身的价值,信仰也被另外一种科学主义取代,这发生在医生告知牧师病情严重,不能饮酒,他也不能不接受各项医学检查。
“你不能饮酒”不是戒律,而是来自于身体状况的各项指标,宣告这个世界致死疾病的前兆,同样来自于Micheal的各项数据。
这些受难冲击着信仰与作为主体的“人”,解构着作为调和者惯用的折中主义观点——一种狭小的形而上视角。
也随即促成了片名“Reform”的第二种含义——重组;这意味着信仰的回归与当下状态的解构。
(三)上帝的最后一分钟营救
作为经历过1960s的新好莱坞运动和虔诚的加尔文教家庭,施拉德将信仰还原为“激情”,这意味着强调其能动的生产性,而不是愚昧的,否定欲望的自我匮乏。
施拉德的作品中的主人公通常是进退两难的男性,他们具有信仰者—殉道者身份,无论是三岛由纪夫的切腹,还是《出租车司机》的Travis象征性质地“开枪自杀”(稍后,他自我流放回藏污纳垢的庸常生活中),等待着他们的通常是一个携带某种信仰并自我毁灭的结局。
而伊桑·霍克饰演的牧师Toller,则比起之前的角色,更接近“信仰”;在影片的结尾,当Toller准备与化工品总裁Ed Balq同归于尽时,却发现了Mary的到来。
我们发现这时他处于一个矛盾的空间之内,即逼仄又广阔、空无。
当环保主义悄然进入了信仰的范畴,完成Micheal激进的复仇行为却成为一种信仰的激情,如同上帝引诱亚伯拉罕献祭了以撒,这里,我们看到他很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唯一必须面对的焦虑是是否在上帝旨意的前提下,与Mary同归于尽。
选择与思考在悄然间进行,施拉德没有令牧师像希区柯克电影或莎士比亚《麦克白》一样“说”出自己的思考过程;当然,当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更为内向化的毁灭:饮用该公司生产的剧毒化工业品时,却没有放弃上帝的旨意,而是选取了一种不用中止伦理的方式去完成它。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他“泼掉”了酒水,“倒上”了机油,他的所作是一种“无限弃绝”行为,放弃理性,选择激情;与此同时,如同此时想起的颂圣歌曲“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依偎在永恒的臂弯),作为信仰者,他完全可以相信上帝在最后的时刻会进行回应,祂将不会带走祂的信徒。
就像最后被证明的那样,在另外一个远景镜头中,Mary站在门外,一个更加明亮的区域,而在下一幕的景深构图将这两个空间的明暗对比更加昭然若揭,这个明亮的区域,即是上帝的应许之地,终于在这时,“超验”完成,两人深情相拥。不必回避最后的抒情,神圣他者的存在已被明证。
《第一归正会》将最后一笔献给了上帝,或许不是某个特定宗教教义上的上帝,即使,祂不像人类可以理解的方式存在。
在这个环形旋转的镜头运动中,景别由远及近,再由近回远,这之后,一切戛然而止,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像是回到了宗教刚刚开始的时代。
参考文献
凯文·杰克逊:《施拉德论施拉德》,黄渊译,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4月第1版
Paul Schrader :Transcendental Style In Film,De Capo Press,1988-8-22
罗贝尔·布列松:《电影书写札记》,张新木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1月第1版
吉尔·德勒兹:《电影:时间—影像》,谢强、蔡若明、马月译,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2004年8月第1版
索伦·克尔凯郭尔:《畏惧与战栗,恐惧的概念,致死的疾病》,京不特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年5月第1版
(文/伏热)
时隔多年,施耐德终于奉上了一部惊艳的,极具个人风格之作——《第一归正会》,不紧不慢,夹杂愤怒,和极度痛苦地对待信仰与怀疑的凝视和内心对话。施耐德的天赋在于他可以顺手拈来大师的标志性手法,杂糅在一起从而展现个人美学。在本片中,他利用建筑和环境来构建他的主题,让人联想起他一贯借用的小津安二郎,并且也借鉴了英格玛·伯格曼的斯多葛式内省。
托勒(主角)的儿子,早年参军不幸在伊拉克战争中丧生,以致于此后托勒开始渐渐游离于自己的信仰。当地集会已经移居到镇上的大教堂,优渥的环境,充满了最先进的宽屏电视和场馆式座位。负责操办第一归正会的250周年重新庆祝的杰夫斯,由腐败和激进的公司首席执行官所资助(并受其影响),后者是气候变化的否认者,他的公司正是这是世界上最严重的破坏环境的企业之一。与此同时,托勒的行为一直受到杰夫斯的掣肘。
托勒,这位长年操劳的神职人员,脸上留有皱纹,他的肝脏长年被酒精所侵蚀,生活缺少成就感。于是,他决定接下来一年不间断地写日记,作为自省的记录,记下焦虑和虚空,并在他完成时烧掉它。当他不卖纪念品时,他不停地喝酒,写作,思考自我存在的缺陷。虽然外表光鲜,但他并不好:他尿血,当他刷牙时,棕红色参杂着血的吐沫粘在牙齿上,镜子里扭曲的脸,一副骇人的,奄奄一息的面孔。他被毒素所蹂躏,慢慢死去,以人类对待地球的方式对待自己的身体。
有一天,虔诚并怀有身孕的玛丽来找他,关心她的丈夫迈克尔最近的精神状态—— 耽于对人性的深恶痛绝而无法自拔。托勒在玛丽和迈克尔这里找到了新的使命——这对夫妇需要他的帮助。(某种意义上,一个信仰者需要他的信徒身处痛苦,扮演被需要的角色。而不是托勒,只会屈从于人类对自我毁灭的内在渴望。)迈克尔是一个怀疑论者和狂热的环保主义者。地球毁灭的推论一直蚕食着他的信心,他不想把孩子带入他将弃绝的世界。托勒本着他的职业本性,解答了迈克尔的所有疑虑,并旋即发现自己陷入不确定之中,于是他开始掉于自问的漩涡之中。
当托勒发现迈克尔的尸体时,瞥见其头部被猎枪摧毁,他的反应并不是一种厌恶或悲伤,而是一种平静的好奇。他被迈克尔的环保主义者的痴迷所吸引。这就好像死者已经在托勒内部重生一样,好像托勒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充满活力的信仰,一个狂热的政治化的信仰。对于圣奥古斯丁基督徒来说,自杀是一种不可原谅的罪。托勒开始在死亡中看到新生。
即使按照施耐德的标准,这部电影也不过是一此贫瘠的尝试——关注精神生活的持久性,对腐败和激进主义的敏感,以及照看他置身的当代美国:地球缓慢中衰老,痛苦和忏悔,以及自杀和谋杀的正当性。
它有点令人反感,有时有着令人赞叹的美丽,且充斥着入髓的丑陋,这一切都包含于施耐德的电影哲学,一个崇拜电影的人的明证。这是一部粗犷并且克制的电影,充满了哀伤,和希望。一丝不苟的构图,像托勒有条不紊的早间生活。
《第一归正会》感觉就像是为施耐德职业生涯的一次高潮应运而生。同样通过使用日记作为叙事工具,它可以追溯到马丁斯科塞斯的纽约梦魇《出租车司机》。这两部电影都使用了一种简练的画外音来阐明一个男人的内心混乱:他的幸福感日益消退,他对周围人的蔑视日益增长,并且将所有愤懑诉诸暴力。
施拉德曾打趣说,尽管他作为一名电影制片人有自己独特的职业生涯,他的讣告中也将会被读到“Writer of Taxi Driver”。通过《第一归正会》,他正在重写自己的遗产,重新探访那些斯科塞斯电影中的原始迷恋。
First reformed固然表面可以被认为是“第一次重组”,但实际上差之千里。《第一归正会》的翻译倒还符合。这个英文词组是男主角所在教堂的名字,它有250年的历史,也曾光荣地庇护过农奴,政府和男主角正在为它举办一次250周年庆典。一定程度上,理解男主角的设定并不能脱离它。
本片可被看作是保罗-施拉德对自己风格的回归。他为男主角托勒设置了身心双重困境。托勒因为疏于对自己的呵护,他的身体敲响了警钟。与此同时,面对教堂里日渐变少的信众和越来越多的游客,他的信仰也正在慢慢受到挑战,他发出质问,“Can God forgive us?”
作为好莱坞资深编剧,施拉德专长刻画男性形象,他笔下的男人皆有同一套严谨而孤绝的心理画像。在最著名的《出租车司机》里,男主角特拉维斯在退伍后当起了夜班出租车司机,他在纽约目睹阴暗的一切,在他的内心慢慢累积,最终爆发了出来。《愤怒的公牛》男主角则在一次次的失意和胜利中,看透拳击这个黑幕重重的名利场,最后决然离开。他们身上带着古希腊英雄式的悲壮色彩。
托勒和出租车司机特拉维斯有着极其相似的性格,敏感、善良,有点偏执、嫉恶如仇。他同样有服务军队的经历,儿子因为参军而意外死去,这在他的内心种下猜疑和悲观的种子。阿曼达-赛弗里德饰演的女主角玛丽的丈夫,是个极端环保主义者,人类活动所造成的环境污染给他造成严重的抑郁和厌世感,他认为世界就要末日了,甚至因此拒绝生育,这严重影响了玛丽和她腹中的孩子。玛丽求助身为牧师的托勒为其开解。这为那颗种子提供了发芽的必要条件。
因为深受加尔文教家庭背景的熏染,可以说施拉德并不善良。他从不善待自己笔下的人物,严苛得像个威严的家长,他的男主角们则像一群身背十字架的苦修之人。施拉德喜欢把情境设定在狭窄的空间之中,卫生间、书桌、拳击舞台……在方寸之间,在那种带着幽闭恐惧的压抑气氛里,展现人物波澜壮阔的情绪和心理。托勒的几个关键的情节都是身处在这样的空间里,在狭隘的房间交谈,在书桌上书写,在卫生间忍受疼痛……男人和房间连在一起,带着笼中困兽的喻意。
施拉德并不擅长导演。尽管如此,他的亲自执导带给本片鲜明的作者性,把他的严苛放大了多倍。
接近4:3的画幅,使空间显得更加压抑。而很多场景布景单调,甚至看不到任何亮色。环境光黑暗,巧妙利用轮廓光勾勒出人物沉重的情绪,使得很多表情变化富有层次。宗教符号被恰当运用,突出宗教与现代文明的对立,捆绑的炸弹身影背后是被虚化的十字架,这些细节都很耐人寻味。当然,得益于剧本突出而设置的话痨般的人物对白,加上微量的惊悚元素调和,给观众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而一切在欢愉的配乐中结束,这种压迫感又因为电影的突然中止而全部疏解。
影片对人类活动导致的污染图片、新闻的展现最让我印象深刻。施拉德并未进行任何抽象化的再创造,而是选择直给式铺排,再辅以配乐渲染,非常富有冲击力。作为知识分子,施拉德对人类未来颇为忧心。
这个剧本的诞生,得益于保罗-施拉德和导演保罗-帕夫利克夫斯基的一次吃饭,后者刚刚凭借《修女艾达》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而拍一部刻画人类精神主题的电影,一直是他的愿望。大概这也是片名由来的原因,片中也还有很多借鉴《修女艾达》的东西。
在撰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施拉德脑海中浮现出伊桑-霍克的影子,霍克的气质与男主角托勒几乎完美贴合。他也因此成为本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呼声最高的演员之一。
剧本很好吗?也许。人家顶着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的头衔。剧情很好吗?未必。看了一半我以为是探讨一个在受资本排挤、没有生气的教堂供职的牧师的人性;探讨他如何每天布道、帮人解答各种人生难题,却到头来只发现自己是冠冕堂皇地灌鸡汤,只发现自己背后也是深渊,只发现自己都没有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探讨他如何身体恶化还坚持行上帝之道。我会说,啊,很好,这就是我想看的。可能我毫无宗教背景,看不到任何关键的点吧。一半之后我又发现这是一部环保片,以Michael为起点引发Toller反思人类对地球所做下的种种,进而思考帝哥真的会宽恕人类吗?快到片尾我又以为是恐怖片,思考无果的牧师准备玉石俱焚,在升华中找到救赎。最后原来是爱情片,Mary再次出现,Toller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准备赴死的Ernest立即融化破碎,破碎之后才能寻得宁静吧!到这里我明白了,片子还是回到了牧师纠结的人性思考,因为那黑色的衣衫下却是入柔的荆棘。
个体与信仰矛盾,世俗与神圣纠缠,了解众生苦痛被绑在十字架殉道之后,面对温柔与私欲还能否坚定,这是基督最后的诱惑,是人类始终不伟大的根因。
非常《出租车司机》,看的时候觉得画幅不同于常规,机位,摄影视角,画面组成都不同于常规,其实都是导演故意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教士从拒绝到觉醒到挣扎,但叙事的方法很跳脱。导演在拍一部让自己开心的电影,观众们能跟着乐就跟着乐吧。伊桑霍克演的教士诠释了斯文禽兽,我看的分分钟想被S。
恐怖片
首先,是教堂塔顶的一个小十字架,以及一本摊开的日记,《第一归正会》大多数时间是中景或全景,它的极简主义形而上学似乎顺接着布列松的乡村牧师及伯格曼的《冬日之光》,老塔《牺牲》之后,“信仰”再一次在信仰拥抱科学主义的后现代语境中出现。环保与极端主义是这个时代致死的疾病。信仰摇摇欲坠,一个恰如其分的克尔凯郭尔式文本:2010s的无限弃绝骑士。但在那场圣歌中,阿曼达·塞弗里德的“最后一分钟拯救”一方面证明了上帝的存在,却又在升华中悄然回归伦理,在那场拥抱之后,它依然是一部美国影片,而不是欧洲。
不管你是老伯、布列松还是老塔,我只爱我的Ethan Hawke. 中间太出戏,但结尾够烈,Amanda是真怀孕。
前100分钟可以说是完美的BP相,庄严的摄影,层叠有致,执行精确如纽约时报特稿一样的文本,以及Ethan Hawke无暇的表演,而这一切都终结在他手中酒杯滑落的那一刻——那是这个角色自我的崩落,是本可能诞生的另一部《血色将至》的崩落,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当代叙事创作以另一种形式走向终结的错觉。WTF!
【B】在静止的中景/全景镜头中自然将角色压迫,走向极端(4:3的画幅更保证了来自影像空间的挤压),而后又在与女主的相处中,通过轻盈的运动来实现短暂的解脱。两处关键段落(冥想飞升和结尾),突如其来的室内全景,门框内外的光影反差,在正反打之后衔接以违背极简风格的运镜,于是自然走向欢愉的救赎。正如骑自行车的那段台词一般“运动有着让人惊奇的治愈力量”。
3.5 其实氛围已经渲染得很好了,庄严、压抑而阴沉。角色受困于自身的信仰危机与救赎无路,甚至是局促的镜头画幅与空间场景都在为其制造“困境”,同时不得不思考着一个自己无能为力的特别宏大的主题,只能在幻境飞升中换得一次喘息的机会。情感转变的铺垫和说服力也许不够,但可以肯定的是,每每看此类宗教题材的电影都有一种无法共情太多的遗憾。
当年教堂给黑奴庇护,令徒众获得救赎;如今信仰供游客观摩,被资本裹挟捆缚。负荆的背上扎出鲜血,酗酒的胃里生出肿瘤,救下的野兔已不能再死,扶起的墓碑亦无法复生。母胎里的新生给不了毁灭的先兆,圣经里的新约寻不到苦痛的解答。绝望的男人拾起绝望,对自己上膛;希望的男人摆脱希望,便获得永生。
#Venice2017# 片名应该翻成「第一归正会」。施拉德拍了个美国小镇或者市郊的环保话题版的「乡村牧师日记」,还掺了点类型元素。可惜就是太说教了,全在喋喋不休地讨论上帝与环保话题。某些地方还用了点声画叠用但是完全没有形成结构。看得出来预算很低而且摄影完全是数字美学,不过很讲究
备受创伤摧残的主角因巨大的存在焦虑而对自己进行了一场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灵魂放逐,随之导致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同现实世界产生了错位,并因这种错位所导致的质疑而走上了用反抗来进行修正的道路,且在通过近乎自毁式的绝望痛击而获得了某种短暂的超然后,终于接受洗礼领略世间真情而成为人,施拉德一生的创作皆以此为轴心,本片中更是直接将超然凝练为神性,将焦虑放大于“污染”这一自然的癌细胞,进而由此展开了一场内心世界的天人交战,可谓是对其作者性的一次高度概括和升华,纵使较之《迷幻人生》中的威廉·达福,同样在深夜写作和游荡的伊桑·霍克获得了更为令人欣慰的归宿而不够残酷,但这部奇特的黑色电影仍旧可以排进我的施拉德前五。
除去极端选择到来前,一场从逼仄室内困境中“双修双飞”的幻梦外,Toller的情感和行为转变,尤其是对环保极端主义突如其来的信仰,还是铺垫得非常没有说服力。保罗.施耐德没能力再造一场《出租车司机》自说自话的经典场面,也没本事如伯格曼“神之沉默”三部曲那样,制造关于“上帝缺席”的奇妙意象。
B+/ 不惜以过载的文本搭建人物的内心困局,看似漫溢实则凝冻,看似外放实则内收,看似剖析实则呈现——而这一切如果没有足够彻底足够精准的影像执行力是做不到的。因此结尾或许没有把这游丝之气支撑到底,不要有太多的迂回,或许反而能突出影像所直达的凝练通透感。/ 二刷,一次对《三岛由纪夫传》舞台美学的现实性重构。
7,是一种很舒服的闷,复古艺术片的闷感。有点喜欢
保罗施拉德这几年一会儿拍拍这个一会儿搞搞那个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需要急切表达的吗,至少这个电影里看不大出来。宗教和环保,哪个话题都很难讲清楚,这个还揉在一起讲... 总之很奇怪,主角信仰的突变没有任何说服力
What the hell? 感觉这才是电视,还是最令人无法入戏的那种(非间离的不入戏),通篇废话与废戏,乱七八糟如坐针毡,且没有看到所谓形式带来的任何补救甚至仅是散发恐惧的效果,它就像是被玩弄了一次。
喜欢德莱叶、布列松、伯格曼不代表你就能成为德莱叶、布列松、伯格曼
Schrader此終是活過70年代的人,也是具宗教感的導演,老馬有火,反叛有理,神聖裡頭也略帶邪氣,上帝有沒有缺席似乎不重要,最終都要朝向超然聖凡之路,人唯有學習耶穌走過的路後(只不過這份激進路線從不被認真看待,耶穌也是革命家來,他的死也不只是宗教感),所以他眼下無論是的士司機,舞男、小說家,還是牧師,都以行動超越自身。但何不火爆到底?對世界太認真的人終究會走向自我滅亡,相信自我犧牲來換取他人救贖,Schrader 的核心思想無疑是Bresson的《Pickpocket》,不過,世界是否還能以「愛」作為救贖?你看Bresson 後期電影也絕望,連他也否定價值,變得虛無了。電影也是體現了他本人所想的Transcendental Style,作出影像性整合和重新思考,雖然Bresson、Dreyer,小津處處烙印,怎樣也想不到三位一體過後最終路標竟然是 Manoel de Oliveira?
4.5 宗教环保这些所谓的主题完全不重要好吗,作用只是在于设置情景,关键是用镜头所带来的逼仄空间感、压迫的环境以及各类声音所构建出来的精神上的恐惧感。ps: 原来还是从修女艾达那里得到的灵感,的确像是找对了方向的帕夫利科斯基。另外好就好在和布列松伯格曼没有任何关系。
My Son, My Son, What Have Ye Done/年度十佳。施拉德终于找到沉浸于形式的路径,视觉简约,但剪辑具有节奏。耳朵舒服,难以理解与德莱叶、布列松(两位最不重视“听”)的类比。难道大家都只看故事梗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