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纪录片,但是又不完全是。能看到导演的意图:外部政治世界的变化,自然的变化,一个画家和他画着的一棵温柏果树。时间在这里似乎变慢了,一点点地阳光照在果子上,画家说:我想要把阳光画出来。阳光也依存了果子,他说:这个果子很可爱。从朝气蓬勃的硕果十分,到果子干瘪落地,世界(政治)发生了很多变化,自然界以其亘古不变的变化节奏走向了冬天,两个朋友在树下唱过歌,他们温柔地唱,然后说,似乎没有唱好,要不要再试试?于是,轻柔的歌声流荡于光影中。画家的画还没有完成。但又如何?结果本就是生长过程中的一部分。
在看《十分钟年华老去:小号篇》,被Victor Erice的lifeline惊艳到。质感的画面,缓缓游移,充满了隐喻——午后,婴儿啼哭、母亲安眠、厨娘用力地和着面、孩童一下一下荡着秋千;滑腻的蛇卷过草地、掉落的苹果光影斑驳、断了腿的老兵坐在树下;婴儿湿糯的脐带血染布帕、剪刀、血、布、厨娘的手,一阵惊慌复归平静;厨房里清水打湿了报纸、滴答的钟表、小男孩把午后阳光关在木门外......画面平缓的过渡,你看不出导演的感情变化,他是克制的呈现了一段十分钟的午后时光,没有什么激烈的冲突和情节的反转。若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平淡,蠢蠢欲动的平淡。然而淡极始知花更艳,短短的十分钟好像可以窥到整个天地:战争的残余,新生的阵痛与欣悦,孩童眼眸中跳动的生活,生命和时光的更迭。
不得不说,Victor Erice是个捕捉时间的天才。
而《温柏树的阳光》用一种更朴素的方法去展现时光流淌万物生长。这种类似纪录片的表达让影片很是缓慢,因而很多人说闷。不可否认,这就是个大闷片,想要两个小时不打瞌睡不快进不走神真是很难。然而,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生活。
就像片中绘画果树的过程,画家与客人闲谈,与家人相聚,与朋友互相倾诉,锯木头,搭画架,捕捉光晕......果子在阳光下呼吸,挣扎着坠落,洗掉了白色的记号,被食用,默默腐坏......繁琐的,碎片的,无意义的事件,平淡到乏力的,却真实。导演试图凝固下抓不住的光和迟缓流淌的时间,打破影像的边界和生活融为一体。
影片也试图表现物与物,物与人的关系,即画家,画作,所画之物(温柏树)的关系。四季更迭,温柏树生长结果,画家将自己的生活(与家人朋友的交流)、创作、情感融入温柏树中,而树与果子承载了画家的生命,即使没有被定格在画布上,即使永远无法定格,画家仍然借此触摸到一种生命的延续。可以说艺术是表达生活而生活又渗透入艺术,这样互相作用,酝酿艺术作品的过程本身就是艺术。
画家无法画出光打在果子上的样子,于是说,生活总是这样,你必须得放弃一些东西。永远不可触及的美,这是艺术永恒的困境,所以画家画不出温柏树,注定徒劳,可是他的生命历程却融入了果树生生不息中,复归自然。这种注定的失却和对于失却的超拔让片子萦绕着稀薄的哀叹。
导演只是拍了画家绘画温柏树未果的过程,很直接的呈现了一段生活,朴素之极。至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还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亦或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则全是观者自己的造化了。
这片刚看完,就得知导演极有可能携第四部长片(距离上一部的《榲桲树阳光》已过去31年)作品参加23年的戛纳,希望导演能进主竞赛吧!
因为这部电影,当年阿莫多瓦好像差点跟福茂吵起来,因为福茂觉得这是一部纪录片,不过最后还是给了评审团大奖。
诚如片名,这片就是记录阳光和时间的!前13分钟,画家都没有作画,而是自己裁剪钉画布,然后定好点,给树叶画点。13分钟后才开始画画,然后老友来访,俩人又追忆往昔,评价米开朗琪罗的神作最后的审判,到了50分钟左右,导演发现雨季早来,根本没有足够的阳光,于是又决定开始画素描了!期间两个中国友人拜访画家的对话,非常便于观众理解画家的创作思路。最后,榲桲果最终成熟,有的被收集起来了;有的落在地上,静静腐烂;来年它又开始新的一轮生长。
画家画的这棵他榲桲树是自己种的,这个榲桲树看起来不高大,但是好能结果子,据说做果酱是最好吃的!为了能在雨中作画,画家还给书和自己搭了一个透光塑料布做的棚子。画家的爱人也是位画家,晚上画家还要躺在床上给老婆做模特,画家突然没了意识,手里拿的东西也滚落在地上了!因为这个镜头,一度让人误以为画家出了什么事,其实是画家啊可能因为白天画画太辛苦了,他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妈妈妈妈你知道吗,我今天看到一个老头子在画画,他好厉害,我说,老头子,让我看你画画吧,我一句话都不说不打扰你,他给我点了点头,他先是在他自己的房子里敲啊打啊,作出了一个画框来,上面是用布的,我们在学校里都是用纸画画,他是用布的,而且好大张,有这么大,然后拿到屋子外面,放在一棵温勃果树旁边,那些果子好大好大,黄黄的,一定很好吃,他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有时候眯着一个眼睛看,好像很想把果子吃了但又不能偷懒不画画那样,然后又拿两个长长的竹竿,中间绑着一条线,好像要把果树框起来画,中间又吊着一根绳子,绳子吊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他就开始画了,妈妈你一定要看着他画,他画一两笔我就能认出来,是哪个果子,是哪根树枝呢,他慢慢地画慢慢地画,好厉害的,有时候会有人来找他说话,有一些好像是他的老友,有一些是家人,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懂,但是他说着画也能画画,我做作业的时候别人一吵我就做不下去了,他还是能画得这么好,而且那里还有人在做屋子,叮叮当当的,有一个中国女人说的东西我就听得懂,但是说的话好傻,但是老头子还是很耐心地跟她讲话,对了对了,他的狗很大,但是很听话,他的毛很柔软,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跟着主人走到屋子门前就不走了,我就趁老头子说话的时候带着狗进去屋子里,妈妈你知道我看到什么吗,妈妈你听我说,里面有好多画,有画路的,有画人的,都好大好大,还有一个雕塑是一个女人,的样子,他没有手,我以前在书上见过,原来就是他家的东西,看来他是一个很有名的人咯,然后我看到那个棵树的画,为什么他画了又画呢,还有还有,有一张画是一个老头子在那个床上睡觉的样子,就是那个老头子,然后我累了,就去买东西吃,今天真的好舒服啊,天上的云好像妈妈你那件白色的毛毛衣服一样,而且很香的,我在路边把面包吃完又回去,听见老头子在唱歌,好好听的,不要,我不要吃番茄,给你,他还跟他的朋友一起唱,就这样,哦……啊……,我也不记得怎样了,还有还有,他和几个大哥哥担了个棚来,好像蚊帐那样,不过好高好高,这样就可以下雨的时候也画画了,他还在他站的地方后面挖了一条小水沟,这样就不会在脚那里积水了,他的在他的调色盘里搅几下就有新的颜色出来的,好像每次用的颜色都不一样,但是每一片树叶都是绿色,每一个温勃果都是黄色的呀,每一次他都要在画布的果子上涂上新的颜色,为什么呢,果子还是那些果子啊,难道说他们变成另一个了吗,如果每天它们都在变,老头子不就要一直画一直画,不过不怕,老头子跟那个中国女人说,他很爱那棵树,还有那些果子,它们看起来又这么好吃,这么漂亮。妈妈明天我带你去看,他就在果树阳光路那里,那间屋子有红色的围墙,一进去就能看见那棵树,老头子一定也在那里,还有那个大狗。
2011.9.25
美得让人词穷。
太柔腻了,我要哭了。不过这种纪录片和故事片相结合的形式达到的效果好坏参半吧,这个设定总是会让我下意识的出戏
说了一个画家的故事,也说了每一个画家的故事。
9.0/10。一位画家创作一幅新作品的全过程。通过缓慢的叙事节奏、固定或缓慢的运镜(其中绝大多数是固定)、朴素却美而诗意的摄影(色彩/光影/构图)、大量叠化转场、自然音(风声、脚步声等)的强化等技法营造了一种充满生活感的静谧诗意美。但影片的不少地方的生活感和诗意感并没有彻底融合,导致影像的力量被大大限制。
导演居然明年还有新片...这才是真的“大师经典之作”,30年后仍在输出重要的影像思维。
1000
只有目睹时间在静物上碾过的痕迹,你才知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含义。
维克多艾利斯只拍五星电影。
畫家說,他要把果樹放到畫的中心/因為傳說畫的中心就是世界的中心/畫家做了一個光之夢,無法言傳/作畫就是無止盡的相隨,然後放棄/詩是完美的,如果由你來寫/但我只是個文字的無產階級/只能為光之夢寫一張清單/把它張貼在我夢境的中心/傳說夢的中心就是心的中心/要走到心的中心,要花一生。
Lopez 的画很真实 自然如此美丽 ps。。樊晓明老师当年真是瘦啊 还抽烟 如今这么重保养
万物生长
一种很独特的电影。就好像你陪这个执着的画家度过了下午的时光,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在聚精会神的工作中,在温情的回忆中,在家人的辅助中。世间的烦扰仿佛不存在,只有我和这棵树。20年前第1次看,一点都看不明白。
对绘画的感情,小时候是热爱,大了却变成了羞愧。
时间与我无关
艺术家不是一天到晚在浪漫激情地创作,更多的时候是拉垂直线、定位、躲雨、粘画板、停电、寒风中抽烟、重画,一切都会阻挠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创作,但你要耐心地、一如既往地解决所有这些问题。
http://v.ku6.com/show/KhRLySrsfaiuozFj.html
用任何“现世安好”“万物生长”的词汇都不足以概括艾里斯的电影,因为当我们将主题锁定在任意一件形象上的那一刻,无论是画家,无论是树,还是画中之树,就失去了影片唯一有意观察,但无意描摹的维度——时间。不同于长镜头匠人们的“真实时间”,即情绪或者意象需要多长的间隙才足以生发,艾里斯追踪时间之神从万物中经过的痕迹,即同一事物从此处到彼处(叠化),在时令和人情的流转中(装修工人和城市景观),所剩遗留的残骸,和新生的尘埃。比起把时间当成量尺的,人世的测量员们,艾利斯尊敬时间如同神祗,他深知其无法捕捉,正如画家无法捕捉早晨的光,所以只是站定脚步,追随它的流动,并将其放入外部世界的纵横阡陌之中。
一部关于时间的真义和时间之感觉的电影,非常考验观者的耐心。我认为一个艺术家大约只能在作品中表达出内心波澜的10%左右,并非不想,而是受限于语言、时间或光线因而不能。此片以平淡的镜头和不加修饰的纪录风格表现一位画家的创作过程,仔细看的话,能够体会到艺术作品背后难以言传的那90%,关于创作的过程。这是巨大的感动的时刻。
初時以為艾里斯找來奧洛佩斯是對於畫作與紀錄同樣對「臨摹」真實的疑問,畫家在畫布上對再現真像,完美有著近乎痴迷的信念,但畫布以外的世界更是導演所關注,當畫家一心捉緊完美的光線,景象的一刻,外面的世界早已萬變,不論世界大事,屋內的裝修,以至樹上的飽滿的果實,在面對不確定的世界,那創作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