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Pedro的Alfonso Mejia 去年12月29号去世,他是所有“被遗忘的人们”里面最后一个过世的。按照1951年的标准看,本片在情节设计,剧情掌控,人物刻画和思想深度上都很难再苛求更多了,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原版的结尾,Pedro和警察同时去追杀Jaibo,一个出于道德,一个出于法律,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好人本来就愚蠢,特别是改邪归正的好人必须蠢上加蠢,因为太蠢,所以Pedro只有被当垃圾处理的份,这个没什么道理好讲,Don Carmelo 已经定调子了:好人都先走,除非你要回到波菲里奥总统时代,但问题是墨西哥大革命胜利了,所以Jaibo坏人做到底,反而享受了次濒死梦境的主角待遇。
要拍悲剧从来就不难,当事情就要变好了让它急转直下就可以了,来回几次自然就能把戏剧强度拉到高位。不需要多么高深的洞察力也能解读出这个剧本的多重符号性:Jaibo Vs Pedro母子之间俄狄浦斯关系的隐喻,小混混和家畜之间的隐喻,游乐场和墨西哥城的隐喻,这几张图式大网铺开后,作为一个个信息单元的角色们日后要反转也就水到渠成,“被遗忘的人们”里面唯一没反转的就是Ojitos,因为他没有砸死Don Carmelo, Meche在抛尸Pedro的时候变成了新的Pedro,没有反转就意味着其小命运对所属时空的大命运没有任何当下影响,但是Ojitos也没有被设计成很多今天观众想当然的旁观者,他以一种消极的方式进入事态,并非天使也不是魔鬼,保留了在没有被这个故事记录下来的地方成为那里的Pedro或者Jaibo的可能。剧本扎实的好处就在于,叙事到了结尾处,布努埃尔无论如何处置Ojitos或者任何一个“被遗忘的人”观众都没办法责难,随着剧情越来越聚拢,作者做决断就越来越轻松。
Granja escuela的设置蛮有意思 ,扮演校长的演员Francisco Jambrina留的发型第一眼我还当是另外一个Francisco, Francisco Franco了,Jambrina跟布努埃尔一样也都是客居墨西哥的西班牙电影人,布努埃尔的电影你总能找到很多有意无意的细节。学校章节的小happy ending往大了看就变成引爆Pedro与Jaibo冲突的导火索:当规训被注入人性了,苦难不光没被救赎还加速了,这跟日后《维利迪亚娜》的结尾设计有一定形式上的类似,开头越好收场越坏,所以什么事情可能都没发生。和学校形成对比的是法院,被法院铁拳了之后,Pedro突然不知道哪个筋搭错觉醒了,不怕老娘了,但打败了前一轮愚蠢的觉醒很快就被下一轮更强大的愚蠢吞并。到这里就要问,先有苦难还是先有愚昧,这本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难题,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是很正常的,同情或者蔑视这些“被遗忘的人们”也一样很正常,所以人类需要电影,需要布努埃尔,就像Pedro母子需要供他们泄愤的鸡。
今天在艺海看了西班牙导演路易斯•布努埃尔(Luis Buñuel)的两部电影:《犯罪生涯(Ensayo de un Crimen)》和《被遗忘的人们(Los Olvidados)》。对于第二部电影尤其印象深刻,浮现于银幕中央的是少年犯,瞎子,寡妇,被抛弃的孩童,因儿子被杀而绝望的父亲……他们的经历是墨城底层生活的镜像。电影最后,这些可憎可恨又可怜的人们除了互相欺骗,互相倾轧,对命运又都无计可施,无路可走。
该电影获得了戛纳电影节充分的认可,不过值得玩味的是,电影在墨西哥国内引发了多方批评,包括工人团体在内的很多组织都声称应将其驱逐出境。
布努埃尔在多个国家工作过,比如这两部电影是布努埃尔1946年到达墨西哥以后拍摄的。20年代他在法国发展过一段时间,比如他在巴黎上映的《黄金时代》因尺度问题引起了轩然大波,被禁映长达半个世纪。回到西班牙后他又因佛朗哥独裁政府而流亡国外,他最先到达美国寻找出路,因其左翼政治思想不受待见,到最后是墨西哥接受了他。
在墨西哥的最后二十多年里,布努埃尔迎来了他创作的黄金时期,在墨他制作了人生涯绝大部分作品。去墨之前,布努埃尔觉得他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可是拉丁美洲除外。在自传《最后的哀叹(Mi Último Suspiro)》中说:
“Me sentía tan poco atraído por la América Latina que siempre decía a mis amigos: Si desaparezco, buscadme en cualquier parte, menos allí.”
很巧的是,布努埃尔在本次西班牙电影大师展中的作品也是由墨西哥国家电影档案馆Cineteca Nacional de México发送过来的。
观影时,不管是黑白镜头扫过的墨城老城区,如天主教大教堂和富人区的私家住宅,还是墨西哥西语所特有的口音与词汇,都觉得似曾相识,或者相识过。即使距离电影里的场景已经过去了70年。
回想去过的地方,的确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像墨西哥城那样,将贫富差距展现得如此触目惊心,如此肆无忌惮。艺术家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城市。
Cinema Forever.
《Los Olvidados》是路易斯-布努埃尔(Luis Buñuel)对墨西哥城贫民窟中贫困和绝望的永无止境的循环的描述,重点是一群赤贫的儿童和他们的不幸遭遇。尽管布努埃尔的作品被认为与超现实主义建立了强烈的积极关系,并对无神论和宗教采取了批判的态度,但《Los Olvidados》可以被看作是社会现实主义的传统,是对墨西哥社会更加现实和严肃的描写。在这部影片中,布努埃尔受到安德烈-布勒东的影响,弱化了梦境和本能等超现实主义表达的比例,并以纪录片的拍摄方式表达了他作为社会一员的责任感。事实上,《Los Olvidados》是唯一一部布努埃尔表达其电影制作不那么复杂的一面,以揭示其下真实的去浪漫化的悲剧的影片。 它有一个开场蒙太奇,奠定了整个故事的沉重基调。"每个美丽的城市背后都有贫穷的孩子"。
尽管如此,《Los Olvidados》仍然包含了布努埃尔大部分作品中的超现实主义元素;诸如佩德罗在慢动作中做梦的场景等镜头和情节。超现实主义电影是一种现代主义的电影理论、批评方法。该运动使用令人震惊的、非理性的或荒谬的图像和弗洛伊德的梦境象征主义来挑战艺术表现现实的传统功能。布努埃尔的个人风格是故事表达的最有力形式。他设置的梦境,体现的动物和野兽,以及他反复强调的 "符号",使观众能够探索电影之外的意义。
在《Los Olvidados》中,布努埃尔在他的镜头中策划了许多超现实主义特征的标志。例如,当老瞎子被街头帮派推倒在地时,当他拼命抬起头时,一只母鸡站在他的脸对面。另一个超现实的镜头发生在佩德罗被带到牛棚过夜的时候,贾波在睡觉前没有挤到牛奶;原来 "小眼睛 "正躺在另一头牛的下面,靠着牛的乳房吸奶。
"鸡 "是本片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超现实主义符号。布努埃尔赋予它三层含义。第一层也是最基本的含义是人类被社会规范所束缚的困境。"鸡 "它是一种不能飞得很高的鸟,不能在天空中自由飞翔,就像影片中所描绘的儿童一样。其次,鸡群是母爱下的一个家庭。当佩德罗在卷入杀人事件后受到惊吓,回家找母亲时,这里的 "鸡 "就成了第二层意思,它是佩德罗母亲的象征,而鸡群和鸡蛋则是指接受母爱的家庭和孩子。与佩德罗的期望相反,他的母亲无法也不愿意为他提供母爱。"鸡 "也象征着人类的兽性。这里的鸡是一只野鸡,闯入佩德罗的房子。这第三层含义在影片中表现为Jaibo进入了佩德罗的生活和家庭。他是佩德罗致命的入侵者和破坏者,在本能和欲望的驱使下,将他们两人的命运推向了一条狂野的道路。
最明显的超现实主义情节是佩德罗的梦。这个无法赢得母亲关爱的可怜孩子梦见藏在床下的杰波的血淋淋的尸体,然后在鸡的吼叫声中,母亲像天使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慢慢飘到他身边,抱住他。在梦中,佩德罗质问母亲,为什么那天不给他吃肉。母亲回过头来,在雷雨中递给他一大块带血的生肉。这时,躲在床下的载波突然伸手去抓肉,吓坏了佩德罗。佩德罗在这里的梦境主张的意图和愿望不仅仅是为了满足饥饿感,也不是为了寻求母爱,而是为了满足自我和超我中包含的所有欲望。
总的来说,路易斯-布努埃尔是按照逻辑、时间顺序和方式来拍摄《荒原》的。然而,他对超现实的表达方式和符号的应用确实帮助观众深入到电影的背景和社会背景中,进行和探索深刻的思考。
#重看#布努埃尔的现实主义具有摧枯拉朽般的毁灭感,不留一丝希望,暗沉沉黑咕隆咚滚下去的结尾如坠冰窟;对人类真是充满嘲弄,冷眼旁观你们的生与死,你们的蝇营狗苟,反正“在出生之前就是死的”。所有人在这片恶土上都处于一个相互伤害、彼此憎恶的恶性循环链条之中,既是被遗弃被忽视的渴爱灵魂,又是恶毒的诅咒者,良善未泯的理想主义者注定失败,一代又一代的受害者层出不穷,底层的相互攻击与天际线的车来车往成对比。仍有相当强烈的(动物)符号与隐喻功能,尤其是佩德罗做梦一段相当有超现实之味。
以超现实主义著称的布努艾尔反而在影片中将超现实成分降低至最少并聚焦至社会底层人群,反而类似费里尼早期作品或是德西卡等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甚至连布曾经有代表性的黑色幽默都没有而是更为真实绝望。它通过孩子们的视角展开墨西哥底层社会群像:象征着“恶”与“暴力”的人之本性及冷漠的家庭关系
[2019年11月布努埃尔√]1951戛纳最佳导演奖+手册十佳第4。一面新现实主义另一面又特别[四百下](很想看特吕弗怎么评价这部片的以及他是不是学了些什么……),片中终于又有了布努埃尔招牌式的超现实主义/梦境时刻。
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其实也是可以统一的。Pedro做的梦就很超现实。但其实一切又都源于现实。回头想“无粮之土”,书中说的是用超现实的方式来表现现实,这样解释一个纪录片有点怪。看这个片就好像可以明白了。“他们在出生之前都是死的”,有点“擦鞋童”,一直觉得Jaibo很没义气,最后又禁不住叹息。
憎恨那些将贫穷浪漫甜蜜化的电影!布努艾尔,永远的清醒者~
布努艾尔的现实主义可比德西卡残酷得多了。
布努埃尔是我心中最神的导演之一 处女作(和达利合作)短片《安达鲁之犬》开创了超现实主义 第一部长片《黄金时代》因讽刺宗教被禁 接着又跑到全国最穷的地方拍了纪录片《无粮的土地》 再次被禁 而后流亡墨西哥 十多年后“借”新现实主义的东风拍摄本片并拿下当年的戛纳最佳导演奖……
“所有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們在出生的時候就是死的。”賈巴在彌留之際,一條狗的影像與正在死去的男孩重合在一起,想起略薩的城市與狗,“奴隸”像狗一樣咆哮掙扎,現實殘酷下,所有被遺忘的卑微生命都是一條下賤的狗,殘喘著赴死。寫實主義的極度殘忍。皮德羅的那段夢境,奇特的表現手法,非常出色。
墨西哥少年残酷物语。很像意大利新现实主义风格,关注底层贫困人群,甚至更进一步,连底层之间都在互相欺凌,没有脉脉温情,只剩无情绝望。盲眼艺人被少年流氓欺凌,过几天却去揩油卖牛奶的少女。男孩被同龄人欺凌,转过头却能拿起棍棒去欺负公鸡。找不到踪影的父亲,毫无养育情的母亲,这条街道上的小混混们实际都缺失家庭的关照,只能在街上继续混下去。在第30分钟处出现标志性的超现实主义梦境,慢放、幻觉、起风、飞禽、死亡。
故事片也作为历史文献在马德里的索菲亚王后美术馆中展出,可见其文献与造型价值。二层展馆里和毕加索、米罗等大师美术一块儿展出的三部电影都是布努埃尔的电影,其二十世纪电影大师地位可见一斑。
10。墨西哥贫民窟的少年,除了那个恶霸,每个角色都有两面性。片子还描述了造成这么多问题少年的关键,孤儿、酒鬼父亲、娼妓母亲。。这这这,当时的墨西哥社会底层问题实在都够多。
布努埃尔最接近新现实主义(题材与风格)的作品之一,获戛纳最佳导演(同届金棕榈[米兰奇迹]反倒是德西卡最超现实主义的电影之一)。1.可能是影史上最残酷阴寒的剧情片之一,贫穷、痛苦与罪恶的恶性循环,如坠冻渊,如堕火狱。一个失父甚或缺母的、原始丛林化的贫民社区,弱小者(少年)欺负凌虐更弱小者(失明老人、残障人士、家禽动物),良善者遂遭腐蚀沦落,抑或离去/离世,终至全员恶人。2.符号化的日常动物:被打或凝视被打者的鸡,奶牛,被绳子拴住的治病白鸽,运尸体的驴,死前幻觉中的狗。3.1/3时的超现实梦境,叠影出体,鬼魅慢镜,闭口心声,飞下的鸡,床底大笑的胡利安尸体,如圣母般拿来生肉的母亲,抢食的海博。4.“又少了一个,他们的下场都会如此,我希望他们全都在出生前就被杀死。” 5.用死人牙齿做成的护身符。(9.5/10)
将真实的人性展示出来给人看。人性都是矛盾的,在母亲那儿你也许是孝子,在别人那儿你会戴上恶魔的面具。而这些都是真实的你。
小朋友们欺负并抢劫老人和残疾人,然后他们互相残杀或者被成年人毫不留情地击毙,这比新现实主义残酷多了。
重看。群像戏排列得太好,值得学习。和《乞丐》一样,极其纯粹地反应下层人们的野性和纯真的暴力,整个故事的意义无非社会现实的批判夹杂着对人性的绝望(这一点表达地相当激进,虽然缺失了一种理性地探索但质地铿锵),真正让人沦陷的,便是布鲁艾尔对于环境乃至人物到人群之间的独特视角选择,以人为本,颇有趣味。
天天听那帮老墨讲自己故事,随便拎个都比这个凄惨万倍,看的时候真没觉得是多么凄凉一故事(老墨盛产悲剧?)。而且感觉字幕应该跟说话极度不同步,还是Latino笑点很怪?不知道反正他们听着看,我是愁苦的盯字幕看,大家反应差很多。。。囧,整个片子我大概就听懂了一两句。。西语无能啊
符号体系:鸡、鸡蛋、鸡群、鸡爪(本片无);鸽子、鸽毛;奶;狗、驴【9↑】
11月28日与法国电影资料馆。看到后面开始深呼吸才能让心情不那么抑郁,出来后竟然看到贝尔西车站这边有成堆成堆的中国人,开始以为是什么中国的节日,后来听到路人的只言片语才知道是隔壁体育场有场张学友的演唱会。又想起了那次大年初一自己闷在卧室看《潜行者》,看完后合上电脑的那一刻客厅传来麻将的碰撞声与亲戚们的笑语。恍如隔世。感谢电影延长了我的生命。
76分钟片看了7小时,good。主角全是儿童,四种动物,黑白,各种超现实和精神分析的可供解读。“做不到就不是真明白”,那么,还不完完全全明白为什么选择这样做。英文资料看不懂,很多意象不算“真明白”。布努埃尔,好样的。
“纽约,伦敦,巴黎,世界上的每个首都城市,在财富之下都掩藏着贫穷的家庭。穷人的孩子,食不果腹,体弱失学,注定走上犯罪道路。社会试图施与援手,却成效有限。现在不代表将来。只要儿童权益获得保障,那一天终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