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喜欢侯孝贤的电影,修复版的观感还是舒服许多,大师就是大师,现在看来有太多电影都借用了这部的故事外壳,却没有一部能超过,对懵懂般初恋的处理恰到好处。如此缓慢的叙事大概没有几个导演能做到让人不厌烦,除了几个长镜头,几乎没有炫技手法,每一帧画面都让人怀念起故乡来。王晶文和李康生太像了。
两年后重看。原先印象中那种完全不事雕琢的美被重新发现了,《恋恋风尘》的确是一部浑然天成的作品,但这一大成,首先是由严丝合缝包裹着的。譬如,如果按皮古利的解释“阿远的成长通过三种时间形式呈现出来”这一思路来看,甚至连火车创越隧道的几次明暗变化,也早早在暗示着这一条道路的苦与乐。
严丝合缝当然远远不止于此,镜头设计上,侯孝贤是如何完成贴近东方哲学的含蓄表达的呢?他强调每一幅画面的纵深感,惯于使用大远景去消融戏剧冲突较强烈的内容。并且最有趣的是,他不止一次的让画面的视觉主体和叙事主体错开——两者或互为补充(阿爸的中景镜头,背后是阿妈与医生关于病情的交谈),或是为了留白(通过同龄人的指点,省略了反映阿远第二次归家与家人直接见面的镜头)。一切元素都在描述着它以外的事情,同时借着他者之“口”得以完整,画面因次显得充盈,富于情感联结的生气,而叙述上的故意空缺甚至能成为充盈的一部分。
当然,小津电影美学的影响也相当瞩目。该片最“事雕琢”的是环境音的机械运用,被当作是隔开每个场景所必要的一种刻板印象,也是一种叙事拼贴逻辑的补充,统一的声部不知不觉地补偿了讲好故事所必要的修辞。按这一思路,陈明真的吉他——有如闷热空气中一股清新的风——可以被看作另一形式的“小津式空镜头”,与用于转接的空镜头并行,它们在时空发生转化之际,抓住了时间流过的痕迹。
因此,尽管观感完全不同与初识,我仍然认为,《恋恋风尘》和之后许多侯孝贤电影一样,可以看作是东方美学影像化最巧妙的代表。我也仍能被阿公的每一段表演所感动。后面这一点,或许略懂闽南语、听每一句粗口都倍感亲切也有所加成。
非长评,短评实在写不下去扩容而成。
吴念真:我一辈子没有拉过她的手。
Dustinwind,恋恋风尘,风中的尘埃。也许导演侯孝贤是想告诉我们:每一段我们自以为刻骨铭心的记忆,最终都会被岁月证明为风中的一粒微小的尘埃。这是一个何其残忍的事实。
该片由侯孝贤执导,于1987年上映。《恋恋风尘》是吴念真根据亲身经历编写的剧本。其实男主谢文远也就是另一个他自己。电影讲述了青梅竹马的阿远和阿云,因阿远入伍而渐行渐远,最终阿云和他人结婚的故事。这个故事没逃出每个人初恋的结局,可是在这部影片中各种质朴,真实的台湾乡土元素运用的恰到好处,让人看到的是那个年代的台湾,那个年代另一种纯纯的爱恋。
影片的一开始就用了一连串的空镜头,好几分钟的时间,都是黑色和绿色的交织,融合。一列火车在茂绿的树林中奔驰着,隧道和外面的世界忽明忽暗,把人的心也变得时而充实时而空虚。
男女主人公出现,阿远和阿云这对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一起长大,一起上学。阿远责问阿云为什么没有完成作业,阿云委屈的说自己不会。阿远看起来凶凶的,可是心里是爱着的,阿云看起来弱弱的,可是心里特别依赖阿远。也许从一开始影片就暗示出了这部影片最后让人伤感的结局。因为很多时候性格对于恋人是否最后能到一起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说,为了彼此改变会让一部分恋人最后成为爱人。可是当两个不愿改变的人碰到了一起,等待他们的大概也就是,分道扬镳,仅此而已。
阿远是家中长子,父亲残疾,爷爷年迈,弟弟不懂事,妹妹还小。作为家中的老大自然成了顶梁柱,一片天。初中毕业后,因家境不许,阿远放弃学业来台北做事,初尝人生的辛苦,却仍为自己的理想努力着。一年后,阿云也来到台北,了解到现实的台北同阿远信里所描述的,是两个世界。可是困顿的环境并没减少他们的快乐,因为他们拥有彼此。可是虽然爱情的憧憬是美好的,可是二人也争吵过,有过误会,有过埋怨,有过难以说出口的吃醋。随着影片故事的进行,虽然我看到二人之间的互相陪伴,阿远对阿云的关心,阿云对阿远的挂念,可是我知道,快了,二人最后一定会分手无疑。不能说阿远是大男子主义,大概是那个年代,爱恋,是一种害羞说出口的东西吧,凶你其实是爱你;柔弱所以需要你保护,可是,你不说,心口不一,没有承诺的感情,又能走多远呢。
阿远服兵役时,因为有每日抵达的书信,孤身在台北的阿云起初并没感到有多孤独。然而日子久了,遥远恋人的纸上诉情总比不过现实生活中鲜活男孩的低声耳语,加上对未来怀有的恐慌,阿云在阿远退伍前选择了嫁作他人妇,跟着陪伴她,给她温柔的讲述外面的世界的邮差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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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写给阿云的信,变成了【查无此人】。身在异地军营中的阿远无力却又焦急,触不到的恋人,得不到的回应。阿云心里应该是害怕和愧疚的吧。彼此陪伴了十多年的时光,本来说好要一起到老得,可是转身,却牵了另一个人的手。可惜,新郎不是他。也许正如阿公所说,缘分,是一切情断情牵的根源吧。面对已经是定局的现实,阿远无力,蜷缩在床上,大声的哭嚎着。彼此有关联的十多年岁月,就这样,在接下来的人生岁月里在没有一点点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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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历过的人大概难以感同身受,原本以为是你要陪我到白头,在那段最纯最青涩没有任何杂念的爱情里,我遇到的是你,奈何时间不对,对的人在这个错的时间,结局也只能是分手,让人唏嘘。初恋,是一个人一辈子最难以忘怀的事情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女人,他/她教会了你爱,让你成长。可是成长后的你,却用上一段学到的经验,更好的爱下一个人。第一任会不甘,第二任又会不舒服。可是爱情不就是这样子的么。吴念真后来接受访问时,说,他后来看到阿云的原型,那个曾经他在现实生活中爱过的女孩,心想,幸好当初没和她在一起。错过不一定意味着不完美的结局。
他自己在纪实中写道:现在再回头看那一段,真的是青春的沧桑啊。我想每个人如果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在心里面记着也不坏,不然白走了这一遭。我一辈子没有拉过她的手。也许青春的爱情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遗憾,可能正是因为有遗憾所以才可以称得上是青春吧。远离职场的勾心斗角,远离生活的柴米油盐,有的只是一颗单纯的想在一起的心还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整个影片中阿云和阿远都没有过亲密的举动。一次牵手,一次拥抱,一个吻都没有。这跟现在打着青春片旗号的青春电影里的狗血堕胎、三角恋情节等等相比,才是真实的还原了我们每个人记忆中的初恋吧。初恋对于每个人来说,大概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有他独自的美好。想爱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有希望却又没有足够的实力。也许悲剧更能让人记忆深刻,也许是遗憾才更有回忆的韵味。
使这部影片更精彩的不仅仅是故事本身,同时还有镜头的独特表现手法,开场那用一个70秒的长镜头:一列火车在漆黑的隧道和翠绿的树林中行驶,光线忽明忽暗,火车在铁轨上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男主人公阿远,以及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阿云正在火车上,从乡村走向台北。这是侯孝贤使用的一个非常具有象征意味的镜头,交错的光影以及渐增的声响,描写出主人公告别乡村世界,走向大城市那忐忑不安地心理。然后我们再看到现在已经没落的矿村,火车走出茂密的丛林,走进台北。后来,阿远远赴金门当兵,然后,发生兵变,女主角在寂寞和煎熬中等待阿远归来,只有一个邮差每日里给两人寄信,最后,阿云不堪寂寞,嫁给邮差。
电影的结束又用了一个空镜头,男主角阿远退伍返乡,孤零零地巡视着这逐渐陌生起来的乡土里的一切。他走到田里去探望正在照料番薯的阿公,一边听阿公唠叨这些年里发生的一切,一边看云影在山头掠过,乡土在太阳下云雾蒸腾,微风吹起他的衣襟……
我们可以把《恋恋风尘》当作一部普通的文艺爱情片来看,因为侯孝贤并未增加太多个人的印记。他只是从一个平淡的视角出发,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画面之间的分分合合、人来人往。我们可以看到清纯得如同一汪泉水的女主角,眉目如画,犹如从古典小说里走出来一般。女主角也是我特别喜欢的女演员,可惜她早早就结婚生子退出了演艺圈了。
片中侯孝贤的个人痕迹并不浓重,反而是朱天文与吴念真二人的文学剧本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主旋律。与七十年代以来盛行的台湾乡土文学特点相仿,剧本的文学表达走的基本相近的路线,故事中透着浓厚的台湾乡土气息,很质朴,也很真实,让时代与人性的变迁衍化在山野田间的云淡风清之中,更加彰显了作者自身的感怀与忧郁。我们可以从影片中,小镇的山、水、树、海等空镜更是散发出传统山水画般的缥缈诗情;将人物、乡土、以及情感组成从容、和谐的景致,充份显示出中国传统乡村社会那般人世与天地推移的眷恋与风情。导演候孝贤更多是以自身平淡而写实的美学风格来挥洒他的电影个性,在悠然而写意的天地下,他更象是一个亲近的旁观者,以平静的眼光注视着画面之间流溢的潮来潮往、人来人去、分分合合、悲悲戚戚„„影片安静地开始,并于安静之间结束,细节之中不见半点煽情成分,纵横之处也不见半点号啕之处。但它给人的感受却是动人的,令人于不经意间泪流满面。那种感觉就象你于不经意间轻易地拾获多年未曾开启的记忆,无限感怀之后,再于怅然若失之间遗忘。
看《恋恋风尘》的时候一直在想,侯孝贤的电影对于许多人来说是一种乡土情怀的代表。他的电影总是被印上青春伤痛的标签,而侯孝贤导演的电影却远非简单意义上的青春片。我不敢说我对这个特别的台湾导演有多少了解,但我始终觉得在他的电影里,胜过青春更多的,是一种对土地的厚重情感。这种情感在青春的遮掩下往往被人忽略,解读起来也只是风轻云淡而已。没有离过乡的人大抵是不懂的吧。
写到最后更难过就是发现喜欢的女主退隐了。而喜欢的男主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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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恋恋风尘能被更多人喜欢。也值得被更好的人解读。
题记:
想当年青梅竹马的姑娘,却不是今天要娶的新娘,姑娘新娘还不都一样,前前后后都嫁给我…
――《夜行货车》插曲,词曲:候德健
望着逝去的日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道一声祝福,只要你们曾经深深爱过,结局从不重要,重要得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你曾经是她的依赖和靠港。
――OSAMA KAVKALU
1984年,在大陆的我第一次听到了大佑的歌《未来的主人翁》,那年我17岁。
1986年,台湾的候孝贤拍摄了《恋恋风尘》,一部追忆青梅竹马爱情,带着愁怨和感伤的电影。那年你17岁
然当我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一晃过了17载,那年,我在大陆,她在海的那边。
记忆,经历着岁月的磨砺早已变成心中无法确定的图景,她的模样在流年逝水的日子里重迭着太多人的面容。一切,已是无法确切的他者的会意,而在此刻,我撞见了她,辛树芬,一个应该和你同龄的女孩,那年她17岁?!
时光因为影像而倒流,那年,有着青春的纯情和圣洁。那年我们都曾经相信会永远执手相牵。
候孝贤的《恋恋风尘》像一首隽永的小诗,像一枚涩涩的青橄榄让曾经有着美好记忆的我们有着淡淡的回忆。
回眸中的初恋,有一场夜雨,淋湿了所有的诺言,就像阿远和阿公站在山上,看浮云变幻,看人世无常,
穿越,一道又一道的隧道,回到乡土中国,回到每个人心念中的初恋。同样,两小无猜的阿云与阿远也在回家的火车上,装模作样的捧着书本,心念中却是另外的模样,我们曾经也有着欲言又止的时刻,在那些幻想和期待交织的日子里,看见你,就是一种欣喜和满足;我们曾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在那些思念和禁忌混合的时光中,与你默默相对,却不敢说出心中的喜欢。
有人把候孝贤称为台岛的小津安二郎,确实,早期的候孝贤是乡土电影的代表人物,没有刻意的渲染和离奇的情节,只有宁静和淡泊的意蕴。他所展示的只是平凡人平凡而真实的生活,谈谈的发生,又,淡淡的逝去。
扛在肩上的米和并肩行走的他们,一路羞怯或默契,在青春的日子里,唯有眼神散射出心底的秘密,。
没有音乐,甚至没有任何音响,只有风柔柔地抚过树梢,溅起心海的涟漪。
黄昏的山村,炊烟又起,李天禄演的阿公十分的生活化,没有丝毫表演的痕迹,他对小孙孙们的宠爱就像我们周遭的老人,关切而唠叨。
山村,纯朴的记忆,但是,贫瘠的家园锁不住年轻人渴望改变的内心,离家,是为着寻梦,虽然,当你回家的时候你的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已经迥然不同,但是,无论你走多远,你的根依旧在乡土的老屋;无论你走多远,当你回忘故土,你必定看到老公阿婆和蔼的目光。亲情是内心的感知,在只言片语中传递。
儒家的“礼义仁智信”是台岛教育的出发点,在祖宗文化的熏陶下台岛的孩子们似乎更懂得尊敬长辈,这是太多台岛的孩子给我的感觉。
好多的时候,候孝贤的镜头是凝固的,它像一个旁观者客观记录了山村的喜怒哀乐,置身其中,有隔膜其外,这份平静是难能可贵的!
有一天,总会有一天我们将走出家门,去找寻我们向往和憧憬的明天,从那天起,我们开始真正长大,伴着酸楚和阵痛。成长,如同蝉蜕,一个翔飞的梦,需要青春和诺言作注。
阿远和阿云先后来到了台北,(记得大佑有句歌词: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他们的往事将在这花花绿绿的世界中蜕变,明天,有雨的日子里,你是否记得拉过勾的誓言?
八十年代的台北太像九十年代的上海,大批农人涌入其内,带着幻觉和莽撞来到此间淘金,它们中的许多人在这个城市将一生改变。同时吸附了城市的负面,山盟海誓从此不再。他们或许几年后再城市站稳了脚跟,可是,人文背景的不同(各位,我没有恶意,我的她也是移民。这是真言,不要对位上纲上线,砸砖过来。)他们似乎不太容易融入主流社会,他们的身份依旧留着异乡的标记。地域就像国籍一样,这是家乡的气息,是你永生的“胎记”无法抹去!
电影以细碎的琐事表现着生存的辛苦和平凡无奇的每一天,他们勤劳的工作,他们的饭食起居,以及在昏昏的电灯下对家人和家乡的情怀。
在深夜的上海,大排档边你每天可以看见阿云、阿远们的身影,怯生生的样子和憨厚纯朴的笑颜,直到有那么一天,他们中的一些人远离他们曾经的团体,成为另一个团体的一员。
有的人,再也不归;有的人,因此伤怀;有的人,落魄失魂;有的人,龙门腾跃。上帝随手的骰子,多少痴男怨女的愁肠寸断。
他们的故事,世事轮回。他们的爱恋,清风远飏。未来,在未来等待。
变故催人成长,在一系列的发生中,现实的利器正在缓慢刺穿情感的脆壳,同时,它也让生命变得刚毅和坚韧。
而某些乡土中国的事情也因为老一代人的故去而纳入史册尘封起来,往事不再,往事不再!
阿云在渐变,随着时代在渐变,那更红线早已在都市的焦虑和等候中异色,虽然老的一代依旧是老的做派,可,这只是回光返照,阿远告别老板的戏,在而今看来,是老派中国的传承,仁义二字,可惜,现在谈论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家国的世界,仁义已死,有的只是为了利益的博杀,有的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走族”逻辑。嗟呼!奈何!
在站台,总要别离,阿云,你还有什么忘记了说?
在时间的进程下,总有着轻愁,阿远,你是否知道“站台”的含义?
山盟犹在,锦书难托…
远去的,将是身影;诀别的,将是青春和青梅竹马意义的全部。
鸿雁飞书,佳期如梦..
信,连着心,却无法抵抗来自真实世界温暖的胸膛,无所谓对错,只要我们睁开眼睛,我们面临的终于是一个舍与得的世界,我们在选择中走向成熟!
哭吧,阿远,哭声之后,是一个男子汉的长成,当年,我也曾这样伤心流泪。
望着逝去的日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道一声祝福,只要你们曾经深深爱过,结局从不重要,重要得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你曾经是她的依赖和靠港。
只要你看了《恋恋风尘》,我想你会记得辛树芬清澈明丽的眼睛,文静腼腆的模样。她是谁?在我们有过的初恋中,也有着这样的一个女孩:
婷婷玉立,在我们的人生旅程中慢慢衍化为意念中的神化,在海的那边!
最后,附带讲一下,为此影片作曲的是台岛最后一个民谣大师陈明章,他以笛子和吉他的对应烘托出这份青春期的怅惘和惆怅,闻着,听之动容。该片音乐因此获得1987年法国南特三大洲影展最佳音乐奖。
【注】
导演:候孝贤
编剧:朱天文 吴念真
演员:辛树芬 王晶文 李天禄 林阳 陈淑芳
2003年11月18日 星期二 于19时28分
独立影评人: OSAMA KAVKALU 于 浦东 寒鸦精舍 夜雨中
【后记】这篇文字应该是昨夜完成的,但是由于意外耽搁了,生活就是这样,在不经意中发生着太多不可预计的事情,对我而言,11月17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她的存在改变了我生命的走向和未来,可是,无论因此我承担了什么,我依旧无怨无悔,因为,我们一起见证了青春的日子!
此刻,YOKO还在外面奔波,律师的工作真的辛苦,我跟她讲过一句食指的名言:相信未来!
对,今夜雨中,我们依旧在路上,但:请-相信―未来!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版权所有,请勿私自转载
联络方式:MSN:
[email protected]邮箱:
[email protected] 这种或逃避现实或寄情虚幻或空洞乏味的电影情形,在80年代台湾新电影出现以后开始了变化。在87年发表的由詹宏志策划撰写、众多电影人签名的《台湾电影宣言》中,我们可以明白地听到对另一种电影的呼吁“我们认为,电影可以是一种有意识的创作活动,电影可以是一种艺术形式,电影甚至可以是带有反省和历史感的民族文化活动!
满心写满决绝的时候,在一个下午第一次看侯孝贤的片子,放的是《童年往事》,在那个光线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个人坐在屏幕前,几度昏昏欲睡,直到影片结尾,年迈的外婆不知何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看到把她身子翻转后身下那一抹早已干涸的黯红,才觉得忽然间醒过来,the time to live and the time to die, 暗想这个沧桑的英文名,隐约中感到某种安详或者从容却又同时不甘,怎么能如此冷静地旁观,安静地讲述?我要的是那种刺目而挣扎的当下,阳光灿烂的日子,少年杀人事件,腐烂在心底,笑容绽放在脸上,连同我所有不可一世的小小孤独。
然而我那时却没有真正看懂侯孝贤
至于今夜,近乎强迫地让自己又重新在深夜坐下,试图找回那种暂时抛开一切只想眼前之事的感觉,还是因为侯孝贤,因为昨天晚上看了他的《恋恋风尘》(dust in the wind)。少年人在大时代里的情,17岁。两人站在火车末节车厢看经过的风景和隧道飞一般向身后疾驰而去,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没有暧昧,甚至掩藏了所有心底酸楚而青涩的温情,他后来去当兵了,她后来嫁给了每天给他们送信的邮差,一段让人唏嘘却也仅此而已的少年往事,却让我在许多个几乎静止的镜头下几乎有掩面哭泣的冲动。他去当兵之前的某夜,少年们围坐在路灯下的宵夜摊前,互相敬酒,谈论未知的将来,最后一起高唱起《港都夜雨》,终于让我真正明白了侯孝贤不可言喻的哀愁。这绝对是一种东方式的个人哀愁:含蓄,深重却又充满温情,彼此关怀。不管那盏路灯照耀于哪个时代,哪条路旁,最好的时光永远是个人成长历史上的那段过去时,路灯下互相敬酒的少年仍然只能从共同唱起的《港都夜雨》中触摸彼此的寂寞与苍凉。
我想起看到的一段关于侯孝贤的文字:“十二岁父亲去世的隔年夏天,吃过午饭,少年侯孝贤照例赤着脚,通过后门来到县长公馆的前厅,坐在墙上偷摘芒果。墙外面就是马路。通常小孩摘了芒果就跑,少年侯孝贤选择镇定地待在原地享受他的战果。整个街道非常寂寥。远远传来脚踏车吃力轮转声,声音如此微弱,分不清脚踏车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树下面是一个独立世界,有人出来转一圈,一会儿又不见。坐在树上的少年侯孝贤清醒地感受到微热的风,安静的蝉声,人的活动。他突然感到寂寞。好像时空整个凝结在那里。这个印象一直到他长大开始创作,成为他作品最重要的基调:一个俯瞰人世的旁观者。温暖,但带着距离,所以绝对的清醒。”然后我想起那些独自走在这个异乡城市街道上的夜晚,灯光妩媚,夜色迷离,如果走在河边会看到夜晚灯光映射下的波光粼粼,于是往往在某一瞬间感到悲从中来,无比孤单,尤其是在月亮逐渐显得苍白的季节。直到重新看到候孝贤,我终于发现,那个偶然时刻的孤单,也许就叫做风尘。
开始懂得风尘的时候,我终于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那份平静与从容。
世间并没有那么多阴暗跟颓废,在整个变动的大时代里,
生离死别变得那么天经地义不可选择,像河水涓涓而流……。
——导演侯孝贤
也许很多人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一样,吴念真先生的初恋故事就是《恋恋风尘》。而吴念真三个字的意义就是不要再思念阿真。真是伤感的故事啊,就好像阿远每次去看阿云都隔着一道铁栏杆窗,他们的最后不能在一起,最开始就已被注定了。也记住了杜笃之的声音,噪音和琴弦音的对位印象深刻的很。大银幕重温。
你也有你的阿云吧
又是李天禄那溷浊的台语,述说着。好久没有看侯孝贤的电影,打开恋恋风尘,那一角山庄,那么绿,拾阶而上、拾阶而下,氤氲的雾绵长了那年少的一筐岁月。来不及死生契阔作誓,匆匆一场役使棒打鸳鸯。阿弟说,阿公让我告诉你,这都是缘分,无法勉强的了。少年人那一场青梅竹马的青春往事,一腔铮铮真情,却被一纸批纸告知,都结束了,你的爱情得重新上路了。侯导这一编排,何其苍凉。
小帅哥吴念真失恋记。这部电影的各方面都实在太恰到好处了,时局动荡,生活艰苦,那些细腻的情感却得以放大,永远嵌进心底。阿公实在可爱,我小时候也遭自己阿公喂饭,他也说把菜汤浇饭里最好吃。
节奏的稳重清澈和无角度,让影片的大部分看起来很舒服,很闲散的注目。读书的,做工的,青涩初恋的,家长里短的,都正好拿捏到市井的松弛。少掉表面的戏剧化,却多了平实悠长:真实的生活不就是这样一言不发物是人非的么?另火车洞一节的绿很是另人心旷神怡。(DARKNESS-LIGHT-DARKNESS)结尾爷爷重复
阿远、阿云,农村、台北,读书、打工、当兵,即使度过千难也可能输给一个邮差,即使种番薯要有个好收成也得看天气,番薯不比高丽参好种正如谁的人生都不比谁简单。整部影片清丽而纯朴,一份淡而烈的情感贯穿其中,却也由阿公等人折射了整个时代与世象。
原来嫁给邮差的经典情节只是一笔带过。阿公把鞭炮当蜡烛点,阿公变换花样哄幼仔吃饭,阿公述说给阿远驱邪的迷信,阿公认真地磨一副拐杖,阿公熟练地吞云吐雾。在海的那边山的那边,时间组成了生活的全部。
那些爱,化作尘,散于风。
卡夫卡的一段话:你没有必要离开房间,待在桌子旁听音乐就行了。甚至听也不必听,等着就行。甚至等也不用等,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大千世界会主动走来,由你去揭开面具……
侯孝贤的片子,主题都是时光。 留意到“恋”字的繁简体变化,之前的心字底上有三部分,中间是言,两旁是丝,被小心包裹在丝裹里的语言,爱你在心口难开;后来简化成“亦心”,少了矜持和隐忍,但也算切题:爱只要一颗心,恋要“亦心”。 时光这东西很怪,看起来都只是滴答的一秒终,实则有着不同的长度,时光的速度和现在化程度成反比。像我这样长在县城里去大城市读书的人,被两道不同流速的时光激流裹携,迷失变得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成了DUST IN THE WIND。
80年代的记忆扑面而来。那些吃苦奋斗、那些两小无猜,最后都被时间拉长拉远,留下胸中生尘般的惘然。静谧的生活流电影,能看出侯孝贤对自己的镜头有很深的情感。
“查无此人”,只有风尘。
我喜欢这样云淡风轻的胸怀.一切的起伏跌宕都让它回归到自然中.自然拥有最博大的胸怀,能够包容一切.配乐很出色.尤其是吉他。
知名不具,查无此人。
世情何需刻画,时代怎能抒写,旁观方能客观,冷眼即是深情。膜拜不必媚外,大师就在台湾。
侯孝贤被说像小津大概就是这部片子吧,音乐+空镜转场,火车,铁轨,尤其发指的是车站的钟(这个时候侯孝贤好像还没怎么看过小津……),如果桌上的水壶不是铝的而是所谓爱克发红就完美了。侯孝贤跟小津的唯一区别是小津从来都是线性叙事(还有侯孝贤用运动镜头)。辛树芬真PP。这部片子真感伤。
这几部看下来,他的电影总是片段式的,没有太完整的故事。就像回忆中的时光,也都是些模模糊糊的碎片。却又很亲切,总会让你想起过去.
镌刻着时光味道的片子,每一帧都慢得很舒服。看到最后,青山、阴云、信号灯由绿变红、空荡荡的站台,你便能猜到是阿远回来了。而竹马青梅的爱恋那么轻,不过输给一封封查无此人的信件。曾为你修补临行前的衣服连对面失火也无心去看,站台上不忍告别独自跑出车站。普通人哪曾轰烈,全部心思化于风尘中。
画面很美很干净,女主角很美很清纯。他们都说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可我没有。
悠悠的山间火车,月台的红绿灯牌,吃味精和牙膏的阿远,不要偷摩托车,夏日露天电影,把鞭炮当蜡烛点,喝醉后搬石头,放鞭炮去当兵,387天退伍期限,有毒的馒头,查无此人的信,照顾番薯的阿公…如此惆怅而恬静,恋恋风尘,是无悔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