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骨,起初听到以为是美食类纪录片,没想到是一个底层小青年的奋斗史。很真实,很粗糙,也很动人。
排骨的真实姓名,没有交代。年纪,不详,应该二十出头吧,眉清目秀的,有点文艺又有点俗气,说话爱问候别人老娘,喜欢碎碎念,絮絮叨叨神经兮兮的,但我喜欢这样的人,很鲜活,也很有生命力。
排骨更像是那个年代下的一个代表,在南下打工潮的影响下,许多和他一样的年轻人怀着热血和梦想,毅然决然走出农村涌向城市,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发展机会,然而时代的车轮滚滚而过,大多数人不过成了时代的牺牲品,能出人头地的往往只是少数。
排骨同时也是无数小镇青年的缩影,正如贾樟柯导演镜头中的小人物一般,这些人向往城市渴望城市,却又无法真正融入城市。他们邋里邋遢言语粗俗,却又暗暗向往着文明的世界。他们喜欢看街上的美女,却又自嘲不配拥有爱情。他们自吹自擂自我标榜,却又时常能感受到他们骨子里的自卑。
他们是大街上每一个匆匆而过的人,是我们或许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人,没人了解他们有着怎样的内心世界,也没人关心他们有过怎样的故事和喜怒哀乐。
然而,这群不起眼的“蝼蚁们”,却又实实在在鲜活而努力的存在着。比起万众瞩目的英雄,以及乐此不疲分享所谓成功学的上层人士,这些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之中,微小而又不起眼的小人物,或许要显得更加真实和动人,同时也离我们普通人的世界要更近。
很多人关心后来的排骨怎么样了,镜头之外的他,依旧做着贩卖盗版碟的生意,一直到2009年底,排骨还是被抓了,随着网络的快速发展,可以免费下载的电影越来越多,卖碟这一行业也逐渐开始销声匿迹。属于排骨的时代,到底还是过去了。
再后来,排骨转行做起了服装行业,他赚了钱,买了房,买了车,有了妻子和孩子,只是,他好像没以前开心了。
属于排骨的故事结束了,而在城市的万家灯火之下,千千万万个新的“排骨”的故事,或许还在默默上演着……
排骨是你,也是我。
1、“我只是一个电影发烧友”
排骨,深圳著名的“卖碟的”,深圳的文青,很少有不知道排骨的,很多人都是他的熟客。我其实不认识排骨,因为我来深圳后,极少去实体店买碟,我一般通过南京的萧遗憾留碟,攒到一定程度,就让他给我邮寄过来。萧遗憾的星辉音像碟很全,又每天发碟报,我不出门即可买碟,何乐而不为?我虽不识排骨,但在圆筒(深圳曾经的著名的影像空间,由冯宇主持)看片(2010年7月)那天,在场的许多人都是排骨的顾客和朋友,我也跟着觉得跟他熟稔了。再说,影片的拍摄时间是2005年,那时刚好是我收碟的高峰期,排骨卖的碟,许多我都有,记忆犹新也。
2009年年底,在深圳的“平安百日”行动中,排骨的“窝点”不幸被端,他也因此被捕。当时,深圳“第一现场”报道了此事,采访排骨时,排骨说:“我只是一个电影发烧友。”但警方称,一本账簿出卖了排骨。警方又称,排骨卖的影碟中有不少色情淫秽影碟。排骨称,欧美的电影有不少是这样的。窃以为,排骨所言甚是。排骨出来后,不再卖碟,改卖服装,至今仍生活在深圳。放映影片当日,导演刘高明本打算请排骨亲临现场与观众交流,奈何排骨要看铺,来不了。
2、“这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的年轻人”
语出导演刘高明的好友之妻。排骨被抓后,这位仗义的女子在博客上如此支援排骨。
排骨是个“卖碟的”,从他被抓的事实来看,他应该没有在工商、税务那里登记过。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排骨是违法了的。另外,他卖的碟,基本都是来路不正的,他间接侵犯了美国N大电影公司等机构的版权,这一点,他也违法了。除此之外,他应该没有伤害到其他人。排骨弱弱地伤害了强大的政府机构和富得流油的电影机构,却造福了千万影迷,因此,排骨功大于过,说他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没有伤害的年轻人,基本属实。
3、电影民工
某著名电影人说,他其实是一个电影民工。
电影制造业里面,确实有很多民工,比如群众演员、送外卖的,等等。如果说电影是团队合作的产物,这些民工也是团队的一部分,而且,他们是如假包换的电影民工。
我们知道,那位自称民工的著名电影人,有自嘲,但更多的是自诩,以此表彰自己为电影事业所做出的贡献。
排骨也是一位电影民工,他以独特的方式传播电影。
影片中,排骨提到,《茉莉花开》的导演侯咏也到他那买过碟。除了侯咏,还有很多知名电影界人士光顾过他的小店,他多好地服务了我们的电影事业啊。
排骨卖碟后,算是一个小商贩了,严格来说不属民工。但平时我们说民工,其实也包括排骨这样的小商贩的,而且,排骨是农民,曾打工,货真价实的民工出身。
排骨是我们的电影民工。
4、品牌与专业
影片中,排骨多次提及,他卖的是品牌碟,跟街边货有天壤之别。有顾客问,排骨你怎么不卖压缩碟?排骨嗤之以鼻。
常年买碟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九区碟其实是有品牌与杂牌之分的。我们耳熟能详的品牌碟商有WX(威信)、EE(英皇)、CJ(创佳),等等。在D9尚未完全普及的时候,ZS(中盛)、USJ(优视觉)等也是很著名的品牌。排骨卖的碟,一般就是若干个大品牌的碟,质量保证,制作精良。
有经验的碟友,一进一家碟店,看看老板卖什么碟,怎么分类,就可以知道这位老板是否专业了。排骨,无疑是一位专业的“卖碟的”。
排骨对塔可夫斯基、伯格曼、费里尼等电影大师的影片非常熟悉,什么时候出过什么片子,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其实,排骨基本上是不看他们的影片的,他说以他的文化程度,他也看不懂,他喜欢看的是周星驰和赵本山。排骨之所以了解大师们的影片,是为了更好地为顾客提供专业的服务。
影片中,有一场是拍排骨刻苦钻研电影大师的戏。话说排骨进了一位大师的碟(谁我不记得了),但他不了解这位大师,于是,他拿起一本电影工具书,查找这位导演的资料,经过一番努力,排骨终于找到了这位大师的资料。排骨很高兴,对着书念念有词,我估计他已经记下这位大师所导演过的影片了。
排骨的文化程度有限,他不看大师们的作品,情理之中,但他刻苦钻研的精神,在“卖碟的”中间是非常少见的,也正因此,他得到了广大电影发烧友的尊重,发烧友们都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5、“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
大学毕业后,我的绝大部分碟都是从南京的星辉音像(原为“菲林馆”,分家后,萧遗憾等人另立山头,并改名“星辉音像”,我很久不在菲林馆买碟,不知其是否仍然存在)买的,我一般通过QQ与萧遗憾联系留碟、发货事宜。
有一段时间,萧遗憾把他的QQ签名改成了:“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确实,“卖碟的”都不容易,每天担惊受怕的,也不见得会发财——厂家与批发商倒是发财了,而且他们一般会有保护伞罩住。
影片中,排骨也称卖碟不过混口饭吃。这是实话,排骨并没有因为卖碟而变得富足,每年能赚几万块就很不错了,在深圳这个地方,不要说买房,就是养家糊口还得掂量掂量。后来排骨改行卖服装,一方面也许是被抓后卖碟难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卖服装也许更稳妥、更赚钱。
“卖碟的”,不管是出于个人爱好,还是出于混口饭吃,或者兼而有之,他们都非常不容易。“赚的是买菜的钱,操的是卖粉的心”这句话绝对是一个现实,一个严重不对称的现实。
在此,我对战斗在前线的“卖碟的”表示我私人的敬意。
6、《排骨》与我的淘碟往事
《排骨》勾起了我对淘碟往事的回忆。那些卖碟的场景,那些碟,我都太熟悉了,我仿佛回到了现场。排骨也让我想起了南京的一位“卖碟的”,他们太像了,都是极富专业精神的“卖碟的”。
下面是我的淘碟简史,也可以说是我的迷影史。
我从初中开始买碟,那时候主要是VCD,DVD也出来了,但不多见,而且DVD机尚未普及。中学6年,我买碟不多,倒是租过不少,一张碟租一次一块钱,两块钱就可以看一部电影。
2002年,我高中毕业,到南京上学。那时候正是DVD开始普及的时候,我记得02年的时候许多碟店还有大量的VCD出售,到2003年中,VCD基本绝迹了,从此进入DVD时代。
2003年的时候,品牌这个东西也逐渐发展成型,开始有了“口碑”,但杂牌仍然占据了很大的市场份额。到2004年,大量杂牌货被主流碟店淘汰出局,到2005年,品牌站稳了脚跟,从此,若干个大品牌统治了DVD市场,杂牌货只能沦落到“企街”(粤语,指在街边拉客的妓女,此指碟中街边货)。
2002年到2003年,我仍然买过一些VCD,但2003年中开始,我紧跟市场大流,只买DVD了。其时,我家里已经有了DVD播放机,我的电脑也配备了DVD光驱。
2003年到2004年,因为手上钱不多,为了达到观影最大化,我主要买D5,那时候市面上D5碟也还比较多。2004年,我开始往D9上靠,而且开始专注于几个大的品牌。到2005年,我买的碟中,D9成了主流,D5主要是买中盛(以出画面不怎么好的文艺片为主)和优视觉(出了大量邵氏电影)的了。2006年往后,我基本不买D5碟了。
2010年的“五一”,我买了蓝光机,从此步入蓝光时代。但此后数年,我在收碟方面,仍然主要收DVD,因为蓝光碟的价格还没有降到我可以坦然接受的程度。
而我的淘碟往事,主要集中在南京的四年,以下详记之。
7、珠江路、中山路一带
大学四年,我有三年在浦口度过。那时候坐鼓扬线,到鼓楼站下,走路到珠江路、中山路一带非常方便。我最早便是在这一带买碟。
刚开始,我并没有在专门在哪个店买,见一家进一家,然后慢慢挑。那时候我也没有品牌概念,只看影片,不管碟片。我那时候去得比较多的是离先锋书店南大店不远的两家,具体名字我不太记得了,好像一家叫苏菲,还有一家叫千鸟绘。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走进了小毛音像,从此我有了第一家专门买碟的店。
8、小毛
上文我提到南京有一位跟排骨非常像的“卖碟的”,所指就是小毛。
我第一次去小毛音像,淘到不少好货,非常高兴。此后连着又去了几次,每次都是满载而归。小毛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小商人,他也因此在我身上看到了商机。小毛开始跟我聊碟,也向我推荐一些影碟。那时候我初涉碟圈,知识面还比较窄,小毛教晓我不少。我在此对小毛同志表示衷心的感谢。
和小毛混熟了以后,他对我总是非常的热心,每次都推荐好多碟,好像我不买那些碟就是对不起那些电影大师。事实上,我也这般被小毛连蒙带骗买过不少碟,当然,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后来,我给小毛留了电话。小毛就通过短信向我发碟报。有时候,小毛向我汇报某部我找了N久的电影到货了,我就会马上坐上鼓扬线,下车后直奔小毛,掏空自己的荷包来为小毛服务。
小毛知道我也看书,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跟他聊到了苏童,小毛说,苏童经常到他那里买碟。我半信半疑。有一次,到小毛那里买碟,小毛说,苏童刚走。然后,小毛告诉我苏童都买了那些碟。结果,苏童买的碟,我基本也买了。小毛真是会做生意啊!
2009年,苏童来深圳,我向他求证。苏童说他确实经常到小毛那里买碟,那时候他住珠江路附近,晚饭后经常散步到小毛那里淘碟。小毛所言不虚也。
小毛在南京的“卖碟的”中间,也算是个名人,很多知名人士都去他那里买碟。我记得卫西谛也写过小毛。
后来,有一次我发现小毛给别的老客户的优惠比我要多,我有点不爽。其时,我也混熟了南京卖碟的店,许多碟也可以在别的地方买到。我承认我比较小气,小毛也不够厚道,那件事情后,我就比较少去小毛那里买碟了,但还是会去——毕竟,他那里有时候确实有些让人惊喜的货。大概是毕业前两个月,我都没有去小毛那里买碟,渐渐地,他也不怎么给我发短信碟报了——大概他也知道我毕业离开南京吧,我跟他说过的。
离开南京后,我听说小毛搬新店了——其实这个事情他跟我说过,但我没有等到他搬就离开了。听说小毛还给他的新店起了一个非常酷的店名——“新浪潮”。2011年,我到南京参加CIFF8,在青岛路上找到了“新浪潮”(南大附近),也遇到了“故人”小毛,寒暄一番,还买了几张碟。
在南京的“卖碟的”当中,小毛也是非常专业的,对大师们如数家珍。他也和排骨一样,其实不怎么看这些影片,他们发烧更多是为了做好生意吧。但我觉得,不管为了什么,他们的专业精神是值得敬重的。
9、红帆、马台街的小魏
红帆当年也是南京响当当的一家碟店(不知如今安在?),被碟友们评为全城碟最全的碟店。在南京淘碟的碟友,很少会不知道红帆,他们也经常在网络上推荐该店,我正是通过网络获知该店,然后寻到的。
红帆的碟确实比较全,我也去过很多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有跟他们老板混熟,他们的店员对我也始终没有有足够的热情。跟小毛的家庭式服务比起来,我觉得红帆太缺乏亲和力了。
马台街也是南京的一个淘碟好去处。除了小魏音像,马台街还有54号、欧美天堂等知名碟店。我喜欢去小魏,是因为那里老货最多,很多错过了的碟可以在小魏那里淘回来。而且,小魏虽然不会热情服务,但非常公道,该给的优惠绝不会少。那时候我一个学生,口袋里面钱不多,又想多买碟,对优惠这等事,还是非常看重的。
红帆、小魏我都是间中会去,而每次去,收获都不少,其中很多是小毛那里没有的或者卖完的。
那时候南京还有一家叫秋明的,在南师附近,名气也很大。我也去过两、三次,买碟不多。我不是很喜欢他们店,不喜欢他们做生意的方式以及店里的气氛。
10、北京东路73号,影约
影约存在的时间不长,但它存在的那段时间,我经常去。那是北京东路73号,离我们学校不远,大四那年,我经常骑车过去淘碟。
记得那时候南京有个论坛叫“南京碟友会”,各路骨灰级碟友齐聚的地方。这个论坛在我毕业后仍然存在了很长时间,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被封了。影约那时候就在“南京碟友会”上发碟报,影约也是比较早在网络上发碟报的碟店之一。
影约的老板们好像都不是以此为业的,而是玩票的,利用业余时间“以贩养吸”。因此,影约的上班时间不是很稳定,有时候白天不开门,但晚上基本上不会不开门。
到影约买碟的,基本上都是熟客。也是影约开了留碟的先河(小毛、红帆等也有留碟,但影约是将留碟作为主要销售渠道的,可以说,影约是一家同仁碟店,所谓会员店是也),熟客可以在网络留言或者QQ留言,叫影约留碟,然后择日取货即可。在影约,经常可以看到货架上摆着许多碟友的留碟,这些碟,其他顾客是不能挑的。
记得影约的一位老板叫小武,人很好,很客气。那时候我有点厌烦小毛整天向我荐碟了,已经有了一定知识储备的我对自己的眼光变得非常自信,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了。小武是这么一位老板,不荐碟,但碟是什么版本,他会如实告诉,不会坑顾客。
影约是我毕业前关门大吉的,原因不明。我揣测与菲林馆的开业有关。菲林馆的老板萧遗憾和猛哥都是“南京碟友会”的熟人,尤其是萧遗憾,乃资深碟友。他们的菲林馆吸引了大批“南京碟友会”的同仁,而且他们当中有人是全职的,认真做生意,不是“玩票”那么简单。
11、从菲林馆到星辉音像
以萧遗憾、猛哥为首的菲林馆2006年5月开业,此时,离我离开南京仅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但这两个月时间,我几乎隔天去菲林馆,而每次收获都不少。
2006年的最后两个月,我有如国民党败退时的高官们,疯狂搜刮。与他们搜刮钱财不同,我是疯狂收碟。那两个月,我收碟数百,其中大部分来自菲林馆。这也为我后来几年一直在南京买碟做了铺垫。
在菲林馆开业之前,萧遗憾已经是“南京碟友会”的名人,收碟之多,知碟之深,无愧于“骨灰级碟友”的称号。据说萧遗憾在卖碟之前,有份不错的工作,但他爱碟太深,泥足深陷,无力自拔,唯有“以贩养吸”,辞工卖碟。菲林馆开业之后,我之所以常常光顾之,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对萧遗憾的崇拜。
因为频频光顾,我在菲林馆开业两周内就成了他们的熟客。菲林馆的人也对我非常客气,尤其是萧遗憾,他算账的话,会特别优惠一些。
那时候我非常迷许氏兄弟的喜剧片,每找到他们的一部老片,都欣喜异常。我知道吴宇森导过一部许冠英主演的《发钱寒》,吴宇森加许冠英,让我欲罢不能。那时候我觉得萧遗憾非常的神通广大,很冷僻的影片他都能够给你找到。于是问之,萧总果然有这张碟,不过乃是他的私人收藏。既不能买,那就借吧。结果我拿到碟的时候,萧遗憾说,送你吧。我惊喜不已。
在南京的最后两个月,除了买碟、看碟,我好像没有干别的了。离开后,我一直有点后悔没有约萧遗憾一起吃顿饭,聊聊碟。尽管在碟之外,我们并无交往,但我一直把萧遗憾当作我的朋友,这也是我离开南京四年后,仍然在通过萧遗憾买碟的原因。
我2007年5月回过一次南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只是到菲林光拿了留的碟,另外又挑了一部分,便匆匆赶往机场,回佛山。那一天,萧遗憾不在店里,猛哥在。
那时候,菲林馆还没有分家,萧遗憾和猛哥仍然携手为广大碟友真诚服务。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菲林馆分家了。好像猛哥继续拥有菲林馆,而萧遗憾另外开了一家星辉音像。他们为什么分家,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了。因为跟萧遗憾比较熟稔,我买碟自然转向了星辉音像,直至2014年。
2011年参加CIFF、2012参加大学同学聚会,我都“抽空”去了星辉音像,也都买了不少碟。大概2015年的时候,我通过南京的朋友高达才知道,星辉音像的实体店已经关闭。2012年之后,威信、英皇等“知名品牌”相继陨落,九区的黄金时代已经落下帷幕,星辉音像的关闭正是九区没落的一个注脚。
12、给自己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2012年之后,我已经很少买碟,一者居处狭小,已无更多放碟的空间,二者网络下载盛行,若只为看电影,并不需要买碟。
2016年3月,搬家之前,我给自己挖了一个更大的坑:收藏正版蓝光!3月底,我赴香港买了人生的第一批正版蓝光,正式开启我的蓝光时代。
相对于九区DVD,正版蓝光的价格不菲,平均价格是九区DVD的将近10倍,而有些收藏版的价格是九区DVD的上百倍!所以,买我不可能像买九区DVD那样买蓝光碟,我一般只买自己喜欢的作品或一些影史经典作品,而且,我会非常注重蓝光碟的版本、花絮配置等,甚至包装我也会在意。
如果说九区时代收碟主要是为了看电影,那么,蓝光时代收碟则是为了收藏和反复欣赏。
受限于版权、审查及商业利益等因素,国内出版的蓝光碟非常有限。因此,在蓝光时代,我的购买并不局限于国内(国版),港版、台版、美版、欧版等,只要有靓货、笋货,我都有可能出手。
13、没有尾声
当然没有尾声,因为我会继续买碟。
在南京的时候,我买过一些二手碟。那时候,南京有两位碟友非常慷慨地出售自己多年的收藏,一位是龚老师,一位是陈静,我也到他们家趁火打劫了不少好货。龚老师非常厚道,听说我是个学生,把我挑到的碟几乎以贱卖的价钱转手给我。龚老师说,他以后仍然会看电影(去电影院看,他家对面就是华纳影城),但不会收碟了。收碟的人都会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电影你永远看不完,而龚老师,解脱了。
我无法解脱,永远无法解脱,除非真的解脱了,也就是死了。我欣赏龚老师的潇洒和陈静的勇敢(他卖碟是为了买DV拍片子),但我会一直收碟,并且期待有一天能够建立自己的电影资料馆。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的碟和书打包了十几个箱子托运回家,花了一千多的托运费,我无力支付,还是让父亲去取货的时候付的款。在这里,我也对家人对我多年来收碟不倦的宽容表示感激。
排骨改卖服装了(又过了几年,他是否还在卖服装,亦不可知),他也许因此过得更好一些了。萧遗憾已经做回上班族,小毛则下落不明了(对我而言)。我依然孜孜不倦地买碟。生活在继续,没有尾声。
最后,谨以此文纪念我17年的影迷与碟友生涯!
首先我是通过『后窗』回首二十年前,那个四处淘碟的时代才知道该片的,虽然是2005年的纪录片,虽然EE(英皇)也出过该片的D版DVD-9(我一个卖碟的都没有留意)
这段观影经历勾起我的一段尘封往事——
我也曾经有过『排骨』的一段日子,所以非常喜欢他这个人物虽然我更关心他的职业的生存背景,但是电影在这方面没有做深入探讨,导演也说他不关心盗版碟,而是更喜欢观察『排骨』这个人,是这个人让他拍了八个月与他共命运倾听他的心声而且他的爱情观和生活哲理也是脱口而出没有那种拍摄的台词感,他对电影的认识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不懂電影但是他知道什么是艺术电影什么影碟有人需要所以他只买艺术片也就造成他被抓,深圳文化局有人连夜打电话要保释他,他对电影的那种痴迷是我们曾经玩碟人的榜样!也是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今天感觉望尘莫及的地方比北京那些“JS”更专业和敬业 的之处;很难相信一个地处闭塞的小地方人来到深圳,居然把電影的一些最基础也是最直接的知识和自己的谋生联系的那样“天衣无缝”。我在那段时间,也是感情触礁,生意与感情的矛盾让自己可见“排骨”就好比想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自己真的没有“排骨”那样挥洒自如,把生意做得那样风生水起,也有了起码的社会基础(经济基础不知道)看来爱好与谋生有时候不是那么矛盾,当然干这样的工作依然风险与收入不成正比,但是他付出了,他热爱这份工作:他看着給别人找到需要就开心就高兴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欢,这也是他锲而不舍的原因。
『排骨』卖碟有卖碟的样子,谈恋爱有爱情观点,一个文化不高的小地方的人还要求他什么⊙∀⊙?他就是一个成功的人物,当他在香港出席电影观摩活动时,他问导演,我这算成功吗?他不懂電影却把六平米的碟店弄成了深圳的文化高地(那个年代深圳应该就是和比邻的香港一样被耻为文化沙漠)港台导演惊呼这就是天堂 他接待过很多导演也有很多所谓导演的朋友,在影片里他嘻哈说:《茉莉花开》的导演侯咏也来他的小屋淘碟,就是没带章子怡,在“排骨”眼里可能导演还不如明星更让他感兴趣吧……
我曾经也是酷爱【艺术片】就拿“USJ”(优视觉)、“中盛”后来的EE(英皇)、ZB(尊宝)LJ(丽晶)等碟商的DVD-5各种获奖电影,那时五花八门的导演名字是自己看电影以来不曾接触的名字;其实纵观影碟市场十几年的走势,一直常卖常销的还是那些导演那些电影,2005年买什么现在可能还热衷什么所谓经典不过如此吧。
在小屋里和买碟的聊电影聊导演可能也不是每个卖碟的碟贩子练就的本事吧,但是电影里的“排骨”就天生了这样的爱好和本事,他可以毫不露怯的和各种各样的人物聊碟聊电影聊导演(尽管他根本就不会去看这张影碟,他看《马大帅》)我也是在市场和来的客人聊电影聊看电影的门道或者給他们推介影碟。
她手里第一张就是《罗曼史》的DVD-5,现在豆瓣都把这个封面以及海报給和谐没有了,这是退步还是优胜劣汰了呢,我也不知道了。
虽然 是卖盗版碟的主角,但是电影里面没有什么盗版介绍的画面。只是这个叫“排骨”的男青年的爱情观電影里的故事是写了人性的东西比我们理解的盗版不一样,其实这点生活我更熟悉地下室给各种不同人群的介绍导演也没有从盗版这个角度拍片只是这个职业造就了这个人物和服装店摄影师建筑工一样但是他的生活是電影排骨中心导演关键还是通过背景塑造了这个人物——一个特别特别的人(文化高地)就爱卖碟,不管挣不着钱。喜欢给别人介绍影碟一个爱艺术片的青年。(现在)他买假服装不快乐还是想卖碟(导演讲)今天这样观影以后的活动可能也是一种交换电影的情感其实电影与盗版碟没有关系只是关心排骨这个人的情感所以名字叫排骨,而非观众关心的里面了的盗版碟,所以导演也没有在镜头上关注影碟只是虚景一带而过而已 。导演最近又拍了他的第二部电影《五花》(五花肉的意思)说是“排骨”已经人到中年胖了是一方面也有了一种中年男人的那种“油腻感”。
观影结束听导演阐述拍摄过程
散场后,组织者贴心的安排了一场碟友间的交流“鬼市”地摊上又见10几年前的版本DVD影碟(鲜见蓝光)个别摊位还有正版蓝光买的很贵(上百了)
【参考文字】
看到一个普通盗版碟商贩的纪录片分那么高,我也去看了这部纪录片。
一来他是真的文化程度不高,并且非常无掩饰的告诉记者自己的情况以及字都认识不完
二来他提及的电影实在都是经典,基本上到了现在2022年也不过时的好片,而且也不是那种俗气的电影,楢山节考,落水狗,牯岭街,教父。。
对自己是谁,能做什么,在做什么,好的不好的,自己不懂得,其实他都知道,认得很清
对个人价值观上的一些东西不谈
单说说他对电影的叙述,很引起我的一段回忆
我一开始看到一些好电影也感觉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但我也发现由于自己文化程度各种原因,对历史啊什么的不了解 导致我没办法理解,看懂一些电影,但我知道这是好电影,一开始我也是想装,但慢慢的我真的感觉很痛苦
越是喜欢电影,越是发现自己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就活在信息茧房里,我想知道世界是什么,我宁愿自己重新学一次历史,我开始为了看懂一部电影查历史,各个平台查影评查分析
后来我因为电影了解了二战,了解了霓虹战国真田幸村,德川幕府那批人的历史,边查资料边看
我文化程度也不高,而且我还不像排骨那样坦然,对自己是谁这辈子要干什么认识得也不算清楚,但因为电影,我宁愿重新学,边查边看,是电影打开了我想重新活一次的心。
致痴迷于电影的那些日子-过去的,现在的以及将来的。
排骨就是个他妈的诗人,“以前我爱你你爱我的,有多深啊比太平洋都深我也不知道太平洋有多深,反正就是挺深的。现在发现其实比眼泪都浅。”就这种逼话这种修辞手法除了诗人还真没谁能说出来
排骨,江西人,初中毕业。在深圳和朋友合伙卖翻版DVD,而且卖的全是艺术电影。排骨非常喜欢电影,他知道世界上很多电影大师和他们的作品,可是他说他从来都没看过,因为自己文化程度不高,看不懂。所以也不想看。他喜欢看马大帅和周星驰,他喜欢听两只蝴蝶
“喂~我是排骨,编号4352。我要下单,这些碟子各要一张:剥壳慢《第七疯印》、脱衣服《四百下》、疙瘩儿《精尽力疲》、屎浓多孵《铁屁股》、非礼你《大撸》《当年湿》、她可不是鸡《奸行者》、割你阑尾《枕边精书》、拉丝红蹄儿《黑暗中的撸者》、小津安二狼《东京物欲》《晚春不保》、今村娼平《楢山节操》…再加一张《爱情是狗粮》~
整部电影毫无章法可言,像是肆意截取的生活片段,然而他的选取的角度又是精妙的,由一个只卖文艺光碟的小伙子着眼,这个角色像个纽带,从文盲到文青,从农村到城市,从物质到爱情,镜头捕捉的是一场行进中的戏,听说后来排骨的‘窝’被警察端了,他也该行卖起了衣服,然而他的生活会怎样?偏向文盲了?
盗版碟商的辛酸史,卖翻版DVD确实不好,但还是挺喜欢排骨想帮助更多人找到自己想看片子DVD的愿望,排骨这个人也挺可爱的。顺便告诉大家一件小事情:其实网上能下载的大部分资源都不是官方受权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盗版!
《排骨》这部片的看点在于卖碟小哥的身份与高层次精神生活的反差。排骨说自己看不懂的片子就是文艺片。他也搞不清路易十三和路易十四的关系。但他没有因为不懂就去否定。真正让他鄙夷的反而是来他这里想买“大片”和压缩碟的人。他劝那些人去地摊买。他已经不自觉地与普罗大众划清了界线,至少精神上是这样,毕竟他凡胎还要吃饭,肉眼还要相亲。他自嘲做点小事,犯点小法,空闲时也有选择性地给女顾客打打“售后回访电话”,正规里透着点不正经,可他评价盗版那段格局却又很大,与人云亦云的主流说教判若云泥。放到十几年后的今天来听,似乎更加发人深省了。正如排骨评价丽芬施塔尔“没有可看性,但有价值性”,这句对《排骨》也同样适用。
排骨哥其实挺幽默的,不过,是有点辛酸的幽默。
胖鸟电影在搜集电影资源的时候也会有和排骨帮客人找到一张碟的时候一样的快乐。只希望国家给予小人物更多的空间,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层面。
纪录片是用来讲故事的,特别是这般的故事,感谢走访排骨并带来故事的制作团队们。这么有钻研精神的人现在真是少见,他承认他以他的文化水平看不懂欧洲的艺术电影,但这并不能代表他不去完善他的卖碟体系。现在许多人缺少了工作和生活的激情,可排骨不一样,就凭这点这部纪录片就值得推荐。
可以順便批判一下那些讀過幾年電影、泡過幾年豆瓣電影圈、搜過幾年網絡資源的人們吧。這些人好像天生就是世界最大的電影檔案館的館長或者是廣電總局文化局的審查員一樣,在批判和奚落盜版的時候自秀優越感(所謂盜版和網絡資源之間的關係也未搞清)。如果你不是看盜版出身,連屁都不是。
今天使一个意料不到的日子,心血来潮登录胖鸟,然后意料之外,无法登录。一看才发现小生已经被抓了,侵犯了阿里爸爸的利益。然后想起了这个片,也是卖盗版的排骨。这记录了排骨的生活,也记录了盗版在正版的打击下生存。正如排骨说的那样,如果中国的正版能像盗版那样,做得价优物美,就不会有盗版了。
他对世界上的电影大师如数家珍,他只卖艺术片,但他从来不看,因为自己只有初中文化,看不懂。他说如果一部电影看了十分钟,就想睡觉,很闷,就可以断定为这是一部艺术片了。他说自己最高兴的事情是,帮有需要的人找到大师的片子,有个客户找今村昌平的(鳗鱼)楢山节考,找了二十年,如果能帮那个人进到货,是他最有成就感的时刻。他虽然没看过艺术电影,但却是一部行走的世界电影地图,随便说一个国家,他都知道那个国家最厉害的导演有哪些。改革开放初期的深圳,是很多人的人生起点和财富起点,他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逻辑清晰,可能比很多标榜自我的满口伯格曼老塔的文青纯粹多了。听说后来混好了,祝福这位地下卖碟人。
排骨嘲笑他的朋友说世上没有真爱,一边却积极回家相亲主动记电话约姑娘见面。说自己看不懂文艺片喜欢马大帅,却想着要自己买数码相机去拍东西,妹妹泼冷水他还不高兴。地下是六便士,头上的月亮。/ 高分的题材,莫名想起五条人的歌。
生活为刀俎,你我皆排骨。
就很黯然神伤,排骨被女友放弃,他自己也放弃感情,最终店铺被拆,女友分手,电影在最惨的地方结束了。我真害怕排骨当场跳天桥
粗糙得刚刚好,像家庭录像带一样真实。排骨是我老乡啊,江西出来深圳生活,这样的小镇屌丝青年我身边真的太多了..一个非常努力勤奋但是又自卑的宿命论者。"我的层次看不懂""我的层次不配有爱情"他对自己做了太多的先决否定。没读过书,卖盗版碟只卖文艺片和作者电影,不是为了看懂,只是为从帮助别人中获得存在感。偷偷跑到别人卧铺上躺一躺,在马路中央被亲人监视的相亲。打电话用金钱数额衡量,拉上施隆多夫为自己正名。谈论张艺谋李沧东马云 ,永远底层永远仰望。赌马输了钱,取出新版人民币,闻了又骂"妈的这钱怎么臭的卧槽"把包包改成 "为人民币服务"用错了东西洗脸没关系 反正也没认真洗过 准备去纹身 听说要钱 还不如自己画一个 反正耳朵闲着也是闲着 打耳洞让自己酷一点最后在天桥上卖碟片 看得我全身冰凉到脚趾。
曾经收碟成癖,郑州火车站,天师大的生活广场,北京的三里屯北街,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个这样的角落,聚集着满眼放光的电影发烧友,他们在如饥似渴的寻觅中,拼凑出内心神秘的藏宝图。
現在是2015年,排骨你還好嗎?找到沒有愛情但還湊合的女孩沒?
没想到导演关心的基本不是排骨的业务能力而是他的生命状态,当然这是人物类片子很正常的拍法。实话说我更想多看些排骨卖盘时候的装逼套路(咋能不卖塔可夫斯基哈哈哈哈),也很想看“贾樟柯的朋友王小帅的哥们”,更想看一个排骨装逼失败的例子……排骨身上最有趣的地方就是这个反差。感觉导演这部片还是受到早期贾樟柯影响比较深,仔细看这片跟[小武]在很多地方(尤其是“剧作”上)都有若隐若现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