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了大岛渚(Nagisa Oshima)1960年的电影《青春残酷物语A Story of the Cruelties of Youth》,主演的男生女生很漂亮很登对,即使在今天看来。打斗场面和影片节奏还显得比较幼稚,但是主题很深刻,“装作被害者的实际上是加害别人者,而自愿当加害别人者却是真正的被害者”。中途几个成年人特别直白的对话真让我吃惊好笑,不过如果知道结局我就不笑了。……想起另一部印象深刻的影片《雌雄大盗》邦尼和克莱德Bonie & Clyde(1967)。最近还看了一部《蕾切尔的婚礼》Rachel Getting Married (2008) ,觉得美国人比我们以为的要重感情得多。
有一种电影,是讲述这样一些人:他们还不懂什么是完整的人生,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向他们打开,还有太多太多的没有去经历。他们保留着原始的冲动,尖锐。他们还不是很明白这个世界,他们有反抗,可是不知道这种反抗有时候是徒劳。他们往往被时代所刺痛,自己却浑然不知。
这种电影残酷地把成长蜕下的皮一层层拨裂开来,让你眼睁睁看着它的疼痛。特别当你跟电影中的人有相似的经历,相似的状态的时候。你会有一种浑身被撕裂开来的酸楚。电影中的他或者她在迷惘,看电影的你何尝又不是。
这种电影残酷就残酷在它完整地把那段成长摆在你面前,逼着你把你的伤疤去跟着男女主人公作比较,一道去痛楚。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道出你的隐痛。然后,把所有的伤疤曝露在阳光下之后,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电影结束,留下的是孤零零的你。你把碟子抽出来,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消失了,可是你还在,这个世界也还在。
你竟然会发现,揭自己的伤疤,居然也有种变态的快感,让你畅快淋漓。
快感之后,仍然是悬而未决的痛,可能等到时间慢慢过去,等到少年不再是少年,而是过来人的时候,看电影的人也老了,这种痛也就随着岁月而慢慢消退了。
这种电影的影像甚至是粗糙的,稚嫩的。比方说《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比方说《阿基米德后宫的茶》,比方今天要说的这部大岛渚的《青春残酷物语》。
《青春残酷物语》故事结构上严谨完整,所有的叙事由女主人公真琴搭便车开始,也由她搭便车结束。故事始于夜晚又结束于夜晚,给全片定下一个灰暗沉闷的基调,也象征着注定失败的结局,这种隐喻在电影中比比皆是。
比方说40分钟左右时候,真琴在学校与姐姐一席谈话过后俩人走出校门,当时正下雨,真琴是一席白衣一把鲜艳的红雨伞,而姐姐是灰色的着装和一把黑伞。这个别致的用色象征着两代人不同的青春。在办公室的时候,姐姐一辈们谈论自己的过往只能是一声叹息接着沉闷地抽烟。然而真琴却是一抹鲜艳的红,向这个社会仍然不断地发起挑战,提出自己的愤怒。而这种愤怒却要通过“性”来发泄。在真琴与阿清那一次又一次的交欢中我们分不清那到底是欢乐还是愤怒。
好的电影从来都不会单纯地讲故事,它们总是把整个时代融汇进影像,电影开篇4分钟左右就出现了韩国暴乱,学生游行的画面。然而我们的男女主人公却只是在游行的角落自顾自的谈话。他们聊的内容也与游行的队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对待反对安保的学生游行态度是冷漠的。在后来真琴堕胎时,隔壁房间秋本医生与真琴姐姐的对话中我们能感觉到这种冷漠换来的结局与姐姐的结局是一样的,同样的残酷。区别只是肉体和心灵而已。
故事的结尾也异常的冷漠:两具冰冷的尸体。也许所有的青春故事,都是残酷的吧。
曾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有青春的人对待世界好残酷,世界对待青春的人亦都好残酷
学习需要重刷了一次数字修复蓝光,感觉色彩有些失真了。虽然一些之前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和人物身上的汗滴泪滴都看得更清楚了, 但“看得更清楚”带来的美学体验是好是坏还是要斟酌一下。
还有这应该是我严格意义上“认真观赏”的第三部大岛渚,震撼的是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技巧与发现。大岛渚在将技巧与故事的结合上真的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就是说对于“表现”真的是很厉害。几个感想:
1. 修复之后的几个细节。浮木上初次交换之后真琴头后部的红色斑迹,——这个细节让我第一次认识到色彩对于大岛渚表现技法的重要性——处女的痕迹也是象征。后半部分“男-青(苹果)”“女-红(苹果)”的颜色对应也就不再是巧合,比起铃木清顺的颜色独裁,稍微刻意一些的颜色象征虽然不是电影的主要手法,但还是增添一层厚度。
2.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如果是的话就真的太厉害了)的细节之二:在没有画外音效的支持下人物身上的汗滴。白石和弥的《孤狼之血》里通过场景-音效-燥汗而表现出的广岛闷燥天气令人印象深刻,但《青春残酷物语》里的燥汗并没有很明显的天气背景的说明支持,也就是说感觉这些汗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是从人物的内部散发的一种无形“燥热(躁动)”的具象化。不仅真琴和藤井身上有,姐姐与旧情人在小诊所的那段两人脸上的湿黏也在视觉意义上与真琴他们同化。
3. 对于反复的精准利用与反转。几次“少女-私家车-买春中年”的剧情中,没有一次是完全相同的。不只是真琴心境的变化,真琴与藤井的关系变化,买春中年的变化反转,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反复剧情,而且超过了一般的两次,达到了四次左右?。
4. 没有一点裸露镜头,却能表现出年轻肉欲的不顾一切与躁动。这应该是一种节奏与整体上的技巧,在加上这部片中很特别的人物心理特写,把一些捉摸不透的但有明确否定(藤井对贵妇与真琴截然不同的态度等)的剧情处理出来。
5. 与姐姐一辈的平行对比。最后渡边文雄饰演的人对藤井说了一番话,大致的意思是:我们这一辈的青春惨败,也是造成你们这一辈如此扭曲的原因所在吧,我也不恨你们。整部片子姐姐都是在重复说真琴就和年轻的自己一样,只是他们把青春的愤怒发泄在学生运动上,真琴她们换一种肉体的方式而已。不知道这是不是大岛渚对当时年轻一代的态度吧。确实,安保运动与其说是政治运动,不如说更像一场思想文化上的激变,没有什么制度上的成果,反而在文化上影响了好几代人。
6. 人物的长镜头特写。对话极少有切换镜头,基本是画内人对画外做出反应,或者一些群像。信息量之大之丰富令人震惊,这种以内向情感变化为主要运动的长镜头也是很有想法了。
大岛渚的成名作,借此掀起了日本新浪潮,可以说,日本的新浪潮几乎与法国同步,甚至更早,因为除却“五月风暴”的波及,更早的,日本要面对美国安保,日本国民中,特别是青年,很难接受自己国家与施暴国家的联姻,由此,战后青春的日本,面临着致命的内爆威胁,这也是青春电影都是悲剧和苦涩的渊源,当然,对于一般的个体而言,青春本身也是苦闷多于快乐的……导演有意识的对好莱坞的那一套,以及日本沿袭美国的大制片厂制度产生排斥,因此这部电影的叙事语言并不是我们习惯的好莱坞式的,影片用手持摄影机拍摄,真实的记录了游行,有些环节晃动的我头晕目眩,但是,这也是一种真实的表述,导演要告诉我们的是,现实的残酷……所谓的长镜头,导演处理的如此娴熟,以至于你感受不到,当然,场面调度还是比较少的,长镜头中存在大量的静止镜头,但是打光确实是十分用心的,整体的阴暗响应了主题,偶尔的光亮代表了希望,然而光亮最终还是泯灭了……大岛在反思,这部电影也是探索性的,他想探究青春应该如何度过,于是,姐姐和妹妹便成了参照,显然,大岛渚没有给予价值判断,姐姐的如果说是虚度,那妹妹的就是虚无,也就是说,青春无论如何都是残酷的,因为最终面对的都是空虚……在女主角堕胎后,男主人公去看望,这构成了电影的亮点,无论是吃苹果的设计,还是同时响起的魔咒般姐姐与前男友的对青春的探讨,都是让这一刻成为了全剧的核心……所有人都是痛苦的,姐姐那代人是在伤害自己,而妹妹这代人则是伤害自己的同时,伤害别人……影片的结局以死亡将残酷推向极致,因为青春也是迟早要死亡的,但这并不是对男女主人公的道德宣判,需要用死来裁定他们的过错,导演还是充满了冷静与一丝宽容,他不认为年轻人有什么错,但他却又相信社会将逼迫他们付出代价,于是,他宣告了两个人的死亡,而身为那一丝同情,他将死亡的两人拼接到了一起……导演赞赏这种与现实的抗争,但也并不一味的赞同,在大环境的不可逆转下,谁都是迷茫的……
#重看#SIFF@影城;4K修复得极赞,颜色很正,毛孔里满是热腾腾汗津津的荷尔蒙,不爱一个人渣怎能叫做青春,不做些无法无天的事怎能称之残酷;姐妹花的命运顺流逆流,契合战后日本社会的整体状况,有相当大的时代意义,与《精疲力尽》、《一无是处》同质。
再看《青春残酷物语》,发觉陈果《香港制造》或源于此。中秋说:我们死于年轻,将永远年轻。本片的阿清对医生说:我们绝不会像你们一样,我们没有希望,也就不会失望。接着,阿清拿出两只苹果,红的留给真子,青的吃掉。最后,他们都死了。我一个人留在黑暗中,想起两只苹果,想起他一次次踩她试图上岸的手,伤心了很久。
社会转型期青年人愤怒的基本内核,在任何国家都具有普遍一致性,不管青年人选择何种方式反抗与宣泄,最终必然要归于幻灭与失败。
日本(松竹)新浪潮开山之作,与法国新浪潮基本同步。1.聚焦战后两代人的精神状况,初代人压抑个人欲望、投身重建与变革的奋斗洪流,却失丧了青春又目睹理想幻灭;下一代放纵欲望、缺乏理想,却卡死在物质生存中,迷惘而躁郁。2.彩色宽银幕,看似无限可能,调度上却或强调虚空或凸显逼仄;大量特写镜头,紧贴人物本身;许多边缘化或切割身体的局部构图,透现出个体的无力、破碎与压抑。3.仙人跳的敲诈与暴虐,以及男主对落水真琴的羞辱、折磨与侵犯,都与两人口中自己只能成为道具/猎物/玩物的命运相契合。4.男主抚触堕胎后昏睡的真琴一段至为精妙,上一代人隔门以画外音形式与他对话、对峙,及至姐姐黯然退场,用力啃苹果长镜则仿若凝聚了所有反抗世界的决绝意志。5.黑伞黑衣的姐姐与红伞白衣的真琴。6.首尾的犯罪、体育、时政报纸剪贴。(8.3/10)
达明的同名歌提供这部电影最好的注解...“有青春的人对待世界好残酷,世界对待青春的人亦都好残酷”.........
我们没有梦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会被毁掉。
硬朗的大岛渚,每次看他的电影都会想起彻夜抽烟的日子。什么是残酷青春?人们互相爱着,互相伤害,无处可逃。做着毫无意义的事情,沦落至此的现状,上一代,这一代,下一代,全是这样的结尾。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似乎忘记了我们可以挥霍的时间是有限的。那时候我们还不清楚,发泄完之后会更想发泄,受罪是生命的常态。绝望,即便燃烧过,尽头仍然是绝望。但是,旁观者如我是很羡慕你们的,毕竟你们真的逃离过,也懒理所谓的期待和爱的捆绑。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自由”了。/ 短评字数有限,更多的想法和台词摘录记在电影笔记备忘。
原来只觉得莽,躁,摇移镜头低廉,节奏暴烈。再回顾,粗轮廓硬邦邦的动作,糙中有细,细处格外出挑,专供六十年代消解的趣味。流汗的脊背,撩人的大腿,绿色碎花衫,红色波点裙。街头的发泄,屋内的暗涌,猛火嚣张,野草汹涌,一切比宇宙丰满,烙下时代烙痕。
无论是六十年代还是现今,是中国还是日本,每一个青春彷徨着的青年都是痛苦的,社会化的大趋势展现在他们或我们面前,要么参加进去,成为其中一员,在夹缝中求生存;要么在社会边缘挣扎,堕落直到崩溃,无论是理想主义的悲壮唯美,还是放纵自己,结局都注定充满黑色的悲凉。
女人在这片儿里一直处于一种被侮辱的状态 看完很难受 每个人说话都假惺惺
认识到青春的残酷,是发现两个人在一起什么也无法改变。嘴上说着要保护女人,不让她成为工具,可现实是连打车的钱都是富婆出的。藤井一会和富婆鬼混,一会和真琴联手敲诈,以为将那些成年人玩弄于鼓掌,可是最后对着夕阳无奈地承认他们“只能把自己当道具玩物出卖”。是的,无法屈从成人世界逻辑的他们只能绝望地死去:或者死于弱肉强食,或者死于社会的结构性暴力。他们只有肉体和肉体的欢愉。这是青春的死亡。
无力的青春,生产愤怒,或许还有冷漠,最终走向毁灭
浮木强奸长镜头,堕胎床前红苹果。日本有安保运动、全共斗,韩国有光州解放运动,我们有……茁壮的学生,鲜活的肉体,叛逆的思想,高涨的荷尔蒙,一旦行动失败,这些人的一部分成了流氓、无赖、犬儒,虚无主义者、合谋者。
4.5 《干涸的湖》后加0.5。城市青年时代肖像。真诚,但残酷到没人性,不满,但面对父权又极端无力,不想被制度化,最终结果只能是毁灭。大岛渚长镜头在60年就已经很厉害了,调度里有矿。不过悖论的一点是,电影真正给人强烈感受的不是大量特写,反而恰恰是连贯的中景中远景。最后结尾稍显刻意。
青春意味着反叛,但是在任何一个社会,反叛都是将会被扼杀的,不管是政治的还是爱情的。青春之花只要梦想绽放得和别人不一样,就必然被摧残,别无出路。一代人的倔强和愤怒终究会变成驯服,而下一代人又前仆后继。
1.没有钱便没有能力在这个社会上维护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青春;2.只有放手,才能避免互相伤害,给彼此一个出口;3.社会太残酷,人们只记得自己的欲望,却忘记了去抗争,懂得用双手去欺负弱小,却不敢用它们来争取更美好的明天,社会病了,却是一个个的个体所组成的群体所造成。
【上海电影节展映】大岛渚电影中的爱情,必然不会平凡。通过一对年轻的日本男女,折射出二战后日本的社会面貌。打架,做爱,诈骗,堕胎。与其说“青春残酷物语”,不如说是“青春现实物语”。主人公坚持自我的炽热的心让人难忘。4K修复的画面在巨幕上效果特别好,色彩之鲜艳让人难忘
1960年,与戈达尔《筋疲力尽》同时诞生并拥有相同的思想内核:青年理想主义者的彷徨与毁灭。对政治的失望与社会学运的暧昧所指。段落镜头与主观音效也很相似(只是前者加入了“色彩”进入叙事之中)。《青》与《筋》同时标志着日本与法国新浪潮运动的诞生。这两位导演日后均与巴赞的理论渐行渐远
@资料馆。透着一股汗津津的笨拙与执拗。很多场戏,大岛渚刻意晃动镜头,来表达青春的躁动不安与对这个世界的愤怒绝望。没来由的爱,不讲道理的死,一切青春的最后,都不过反抗的失败。又几代人过去,世道依旧,无非后面几代人多几分怯懦也多几分精明,更能苟延残喘。中间睡过去一小会儿,因为大岛渚不懂含蓄,演员表演又稚拙,看着很无味。对女性不断的羞辱又让人生理不适。比起过度符号化的青苹果长镜头,浮木强暴戏里男主不断踩向女主伸出水面的手我觉得才是更精彩的细节。还有女孩儿眼角一再流出的泪,他吻掉泪的时候女孩儿喜欢上了他。但后面每一次,她的泪都是为他而流的啊。
大岛渚早期作品,大师气象。鲜活的肉体,浮木那段真美。青春的美丽冲动脆弱,中年的沉默踌躇油腻。少年与成人的对抗,一旦败北将会永远失去,你将成为社会的工具零件亦或某些成功人士,但却永远不会成为你自己。青春的残酷物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