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被关在纳粹监狱,和其他狱友一样,弗朗西斯也有可能出去就再也回不来。弗朗西斯制定越狱计划,他把自己的所有准备以及计划都记录下来。
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弗朗西斯先是把自己的手铐解开。他联系了外面行走的狱友,得到了小工具解开了手铐。利用狱卒不注意,留下了一把钢勺,一点点把门的木板敲开,每次弄好了之后再“复原”。
弗朗西斯把床上的钢丝和被子、床单结合起来,制作成了结实的绳子。然后是寻找自己的合作伙伴,找来找去,狱友一个又一个放弃了。直到有一天傍晚,在自己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新的狱友,一个不大的孩子。
在此之前,弗朗西斯仔细观察监狱的轮班时间,以及具体的位置,制定逃跑时刻表和计划。在即将被押赴刑场之前,弗朗西斯带着自己的新狱友成功实现了逃跑计划。弗朗西斯自由了。
布列松的《死囚越狱》有两处让人感觉反常的地方:开片的介绍和画外之音。对于前者,打出的如下字幕——“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以最大的真实度还原往事“——与常理相悖。按经验,冠以片头说明的往往是虚构故事的那句“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而真实的改编则放置片尾(这是传纪类的故事片常用手法);而后者的反常性质在于它的多余。只要去细看画外音表达的内容,无外乎如下这些:“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以及发生了什么,而这些 内容除了“想到的”几乎都可以从画面直接读出,对于极力探索影像纯粹性的布列松来说,这种“再解释”显然没有必要。
我们当然不会说这是布列松的疏忽,相反,刻意的反常正暴露出背后的用意。
可以先来看看画外音的特点。冰冷,一如布列松电影里的演员,感情色彩被挖空,以一种“念”文本的方式展现。即便在观众的下意识里,声音已经被预设为主角的声音,但靠着这种机械的念白方式,它与角色保持着距离。于是,声音从角色身上剥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元素。再来考虑一下画外音的时态,正如在上面已经指出的,画外音的内容既然是一种“再解释”,那么它的时态便该也是现在时,如此才能将画面的发生与声音的解释一一对应起来。但在《死囚越狱》的一开始,布列松既然已经煞有介事地点出“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那么电影就是对该故事的再现,它就该是以一种已经发生过的过去时来讲述的,这种相悖性怎么解释?
在此,我们触碰到反常的意义。可以说,《死囚越狱》中多余的画外音形成的是一种阻扰,而这种阻扰的目的是为了不断地消解相邻画面之间产生出的意义(蒙太奇),也就是说,画外音的存在是为了让单个画面从蒙太奇效应中脱离出来,让它自身的意义显现,而不再是依附于蒙太奇之下。也正因此,故事不再是讲述了,它被展示(讲述意味着是对过去的讲述,而展示则是现在的展示),而且是不间断地被展示,每一个画面都因为画外音的“解释”而获得了独立的地位,由此,影像的在场性被爆发了出来。而这正是布列松的目的:让观众亲历“越狱”事件,让观影有屏住气息的紧迫感。
同样,这也是布列松的创造之处:如何让已经发生过的故事再此“真实”地发生了一次。
故事讲述被判死刑的男主人公弗朗西斯在临刑前的几个小时内,如何成功越狱地扣人心弦的故事。为逃脱纳粹监狱,弗朗西斯策划了一场天衣无缝的逃亡计划。
为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他不仅做足越狱准备,还在仅有的洗漱空挡,多次跟隔壁囚室的狱友联络,试图找到共同实施计划的同盟。可还没来得及他准备好一切时,就被判立刻执行死刑。最终他毅然带着年轻的囚犯男孩一起踏上了逃亡之路。
影片的叙事方法是很文学化的方式,人物处于剧作的核心位置,环境为其而设置。精简直白的镜头语言再加上从不离题的内心独白。布列松以这种目的性极强的清晰和专注去剔除一切情节外的杂质。核心事件中包裹着核心人物。在影片中体现出宗教哲学的思考 。
④
《电影史话》的解说打了个比方,说伯格曼的电影是「剧场」,费里尼的电影是「马戏团」,而布列松的,是「监狱」。
保罗·施埃德说,「布列松的电影,就是『一个灵魂从限制到自由的渐进』。」
方丹终于拆下了囚室门板,他静静地行走于监狱的长廊,在午夜的阴影中隐现,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罗伯特·布列松也许就是拍电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⑤
布列松是极简主义者的究极形态,我有理由怀疑,如果乐意的话,他能够把古往今来90%的电影拍到30分钟以内。
他的电影从来都简洁明确,所有的「水分」都被挤掉,只要是他认为没有意义的镜头、声音、人物、情节,就绝对不会呈现。
如果说《大幻影》通过暧昧的道德立场的展现了丰富饱满的人性,那么《死囚越狱》中一切暧昧难明之处都被取消,连道德也不再重要,所有人事物都被抽象出来成为一种概念性的存在,一种只为服务于「越狱」主题的存在。在布列松看来,事关道德倾向的美丑根本无所谓,他向来更在乎「清晰」的美。
主人公方丹被送去严刑拷打,镜头一切,他已经头破血流地被扔在囚室的地上,布列松认为即使你完整地拍摄他如何受尽折磨,观众还是会清醒地认识到这不过是表演,他自己二战时被德军俘虏,所亲身经历的也不过是,「隔着门听到有人被鞭打然后听到人倒地的声音」,在他看来,这比你目睹暴行还要残酷十倍,毕竟最可怕的东西,一直都来自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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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声画并行」都被他嫌弃成繁复,他一直坚持认为,「如果某一刻,声音的作用能够取代画面,那就剪掉画面或者尽量让观众忽略它,视觉只能停留在外部,听觉反而能深入到环境的内部。如果一定要让声音和画面彼此辅助,那么一定要确立主从地位,势均力敌只会两两抵消,到头来反而效果全无。」
《死囚越狱》是一次对电影创作过程中声音元素的运用的前所未有的先锋探索。他用声音创造景深,在画面以外开拓空间。当狱卒关上门离去,画面的表现力被阻断,此时警棍敲击栏杆的声音响起又随着脚步声远去渐熄,狱卒的威吓、囚徒对自由的向往,就在这声音建立起来的空间中叠加回荡。
什么是对自由的向往?布列松说,是你枯坐囚室中,听见外部世界的声响。
20181111
不论他犯了什么罪,从他被捕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离开这里,一有机会他就要离开这里,对警察和监狱管理者来说是越狱,不论他是否犯了罪。在被送往监狱途中的逃跑失败后,他并不气馁,继续在狱中努力达成他的目标------逃跑。
在被暴打之后,慢慢洗净身上血迹的同时想着自己本来罪孽就很深重还屡犯戒律,为什么不干脆一枪毙了自己,觉得自己对死亡失去了感觉,但却为了活下来本能地伪装虚弱。在日复一日的监狱生活中无事可做,他细心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和每一个人,开始为逃跑做准备。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同陌生人搭上线,可以寄信的希望以及食品的补给让他精神大振,与其说这是偶然,不如说是他惊人本能所导出的必然。很难厘清他的本能来自于对家人的爱,对组织的忠心(讽刺的是他是以间谍罪被判处死刑的),还是对腐败体制的憎恨而生的希望,所有情感和理性交汇形成巨大的沉静的力量。
一切是那么有条不紊。他打磨勺子柄并用它划开一道道木板,用布条和铁丝做绳子。整部电影除了开场莫扎特的C小调弥撒,几乎没有配乐,却有一种强大的神圣感和宗教力量,那是来自专注和坚定目标。突然想到要是《越狱》取消了所有配乐,看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影片的另一个名字Le Vent Souffle Où Il Veut,“风吹向它想去的地方,它从何而来,你无从得知”。影片几乎让你忘记了他是罪犯,让你根本不在乎他犯了什么罪,因为你早已确定他是无辜却被囚禁,如同监狱里面的其他很多人,都只是政治的牺牲品。尽管是黑白片,他那穿在身上从未换过的被鞭子抽打留下血迹的衣服,依然扎眼。你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地出去,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他的监狱是风平浪静下的暗潮汹涌,一如在影片开场时,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大幅度的移动,只有狡黠眼光下绷紧的神经和伸向车门把手那细长的手指。在人人都谨小慎微的监狱中,他找到朋友跟他一起完成这次自由行动都仿佛是出于对朋友的爱,朋友们觉得他的行为是理想主义的空想,却又参与其中,多少出于对自由的渴望,多少出于监狱生活的无聊。
他是个独行侠,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可以自如掌控自己的身体和意志,他甚至要通过别人的发抖来判断自己可能也是害怕的,他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他决定带上因监狱满员而来的年轻狱友一起离开而不是将他干掉,因为看着这还是孩子的士兵,他下不了手。孩子懵懂地跟着他,机械地拉钩放绳,在翻过围墙、爬过屋顶之后,双脚稳稳地落在了监狱外的土地上,像风一样融于雾中。
偏纪实性的越狱片,相比《洞》要闷很多,特别是前面的铺垫部分,冗长又无趣。好在结尾紧张感营造出来了,不然都快睡着了……
【上海电影节归来】罗伯特·布列松代表作,越狱片鼻祖。1.叙事极简,但对越狱准备的细节描写极为详尽;2.限制观众视角:大量工具与囚犯面部特写,却无狱卒,军官正脸及监狱全景说明,制造未知和紧张气氛;3.声画接力,对荧幕外声音的重视:脚步,锁门,拷打;4.非职业演员+旁白;5.简明,高潮张力满满。(9.0/10)
一场越是成功的越狱,就越需要不动声色的观察,就越不得不隐匿自己的情感。这种不断的削减与简化,完美契合于布列松电影美学观。在这部不带温度的电影里,它所制造的悬疑与惊悚,是与表现主义无缘的,与现实主义不同的,充满逻辑学的明晰与几何学式美感的细思极恐。
不仅仅是一部电影,更是一篇阐述电影叙事中多与少、简与繁关系的完美论文;当布列松简洁快速地推动发展的同时却又事无巨细地刻画着细节,其所产生的强大作用力击得人颤抖。
简朴、干练、冷静,让我毛骨悚然的好!看到后二十分钟,我必须双手捂住胸口才能平缓心脏的剧烈跳动,画面外的信息太强大,很怕突然间跳出一只枪扼杀了希望。。。ps.从《扒手》到《死囚越狱》,布列松终于完全俘虏了我,下一部《乡村牧师日记》
类型片在这部面前瞬间变成垃圾
精练有力,通过局限视角来创造张力悬念。
不错的越狱片,可以打8.5分。只是如果说这电影要比《肖申克的救赎》要好的话,这话一定是***说的。
“熨平画面,影像服从音响”景深和空间是由声音制造出来的。
2012年3月@影城重看;一种全新的、无法复制的电影语言,刻意间隔、淡漠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另一种戏剧化的表现;心理台词虽多,但相比于今天之简洁剪辑,忽视亦无所谓。
精密又静谧,有趣的是,看似多余的内心独白居然让影像更朴素厚重。用声响制造景深,开拓画外空间的范例,自我限制才能自成风格,我甚至怀疑人物的每个动作导演都自行操作过。至此,一种素描风格进入电影史。
在布列松的《死囚越狱》中,“战争”语境之于视觉退化为囚室与周围的狭小区域,而诉诸听觉的“话语”还有产生于银幕外延伸区的音效指向了一个较大的空间。与对抗—囚室设施以及紧得令人窒息的构图相对立,扩充。形成几近“室内战争片”的语境,并将动作赋予抽象甚至精神性的对抗。
施拉德说布列松的电影是“一个灵魂从限制到自由的渐进”,但到底是哪一个灵魂获得了自由?也许都是。布列松在电影中始终强调对观众视野的控制,“强迫”观众和主人翁站在同一立场上,但绝非重合。电影本身是一次让世界逐渐明朗的过程,对于戏中人而言是争取自由,对于观众而言则是体会解放自我的震撼
http://shooter.cn/xml/sub/266/266567.xml旁白太多,镜头再克制极简也没用啊
绚烂之极归于平淡,是另外一种纯粹。布列松是一个源头,我个人偏爱的哈内克和杜蒙,都可以上溯至此。
干脆、紧凑的越狱,没有一丝累赘。你没必要看到的场景,导演一眼都不会让你看到。
布列松真是精准又冷酷,音效尤其细致,特别棒。电影节奏这么好的情况下,他还不允许观众过分激动,我每次坐如针毡地换个姿势坐,心想,刺激的要来了!又被他生生按回去😂… 另外:肯尼斯罗纳根(及其他很多人)必须好好跟布列松学学古典音乐做配乐的用法
从电影诞生到现在一直是在做加法。回头看来老电影更像是命题作文。简单来说这部电影是肖申克救赎的极简版,老片重在内容的高度概括,现代电影重在形式的细化。本片忽略了前因后果戏剧化的表现,繁锁的表现了越狱方法,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自由
很文学化的叙事方法,人在核心位置,连监狱仿佛都是为其而设。精简直白的镜头语言和从不离题的内心独白,布列松以这种目的性极强的清晰和专注来剔除一切杂质,在核心的人物之外包裹一层紧密的事件,事件之外的场景搭设也全都不存在浪费,恐怕是我看过最“功利性”的电影了。
完杀[肖申克的救赎]。人的力量。布列松可以用最简练的方式讲一个最惊心动魄的故事。人的力量,磨炼之后的获救。布列松式的特写。当然比较坑爹的是这个监狱貌似建在郑州火车站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