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共89分钟里,每一分钟都像是清冽的泉水从舌尖淌过,57年前斯堪迪纳维亚人的衣着、谈吐和生活方式,他们对生活、爱情的思考和焦虑,把我所有对电影的想象变成了现实。从每一帧的影像里,去感受伯格曼的情感的点滴。 简约的画面、台词,无不构成这部影片平实的基调,只是截取一家人生活的片段,几天相处的时光,从细微处讲述有关爱的追求的故事。 震撼有三。第一便是电影的观感,跨越半个世纪的距离,但是丝毫不感觉陌生,从人物的衣着、用物,甚至捕捉到的声音:海浪,脚步,汽笛,都仿佛是黑白化的现实,让人亲切,可见北欧不管是在潮流、社会发展都走在世界的前列,但前提是他们有得天独厚的经济和自然条件,资源的富足让他们直接跨越贫穷的窘境,极夜和极昼又给人思考的环境,文学哲理性的思考也由此兴盛,所以剧中的角色没有一个考虑现实的吃穿,全都游走在精神世界,写作、排话剧、讨论生活的意义和上帝的存在。现实和理想是两个一样大的泥沼,不管脚踏哪一个,挣扎都只会越陷越深,不如寻觅攀附的树枝。 第二个震撼来自台词。有太多象征化的台词,其背后的意义让人深思,比如小话剧里对死亡和屈从的选择,破船舱里父亲和卡琳的对话,还有谢幕前米诺对父亲的认错,巧妙地把现实抽象化成物品,却又具象化了谈话的意义。还有对回忆和感情的注解,比如男主和父亲在船舱里的谈话,对于父亲的写作的解释和父亲对自杀的回忆,虽然寥寥数语,但都是从感受出发。悬崖车停的画面,仿佛出现在我昨夜的梦里,那种紧张和顿悟,是梦醒时分的张皇。 第三就是主题了。英文名Through a glass darkly很好地注解了故事的讲述,其实四个角色都在隔着一扇昏暗的玻璃来面对生活,混沌、迷茫和无奈缠绕了他们,每个人都找不到快乐。女主精神分裂,在幻想和现实里渴望上帝的拯救,丈夫纠结于妻子对自己的感觉,弟弟是受荷尔蒙支配的懵懂和迷茫,父亲是活在自己的圆圈里逃避现实以至绝望。而女主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这也十分有象征意义,一个是自己想象的穿墙而过的每个人脸上都闪着光期待上帝的世界,一个是和另外的三个男人共处的世界,前者充满希望、光明却只能暂时躲避,后者满是无奈、绝望但与呼吸和感觉相关,就象征了理想和现实的意义,苦难之后,是在理想中等人来拯救,还是在现实里自己疗伤,卡琳第一个选择破灭了,伴随着恐惧、失落和痛苦,最终选择了后者,这也正好是伯格曼给观众的一个方向。 而父亲的角色则更值得玩味,以一种画圆圈的方式在世上生活,不断让自己逃避现实的冲击而最终险些绝望自杀,他在开始的时候,对爱是抗拒的,对妻子女儿和儿子,用太多自己的规则去衡量,对爱不顾一切地逃离,不断缩小着自己的圆圈,直到空虚的内心被逼得无处安放,他选择了死亡,但是那个可怕又幸运的意外似乎神谕一样,打开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门,发现爱才是比逃避更重要的东西,足以支撑他走完余生,所以他买了粗劣却又真心的玩具回到了亲人身边,笔记本上的幻想也是他真实的内心,不会因为发现爱而改变,他是一个天生的观察者,就像最后发现女儿在自言自语,他也只是站在门后看着,而丈夫却是冲进屋里试图唤醒她。但他确实比其他人更早懂得爱的作用,所以才能给丈夫讲述自杀的经历,给女儿剖析自己的缺点,还有最后给儿子传递爱的追求,而且最后才能充满期待地说你去跑步,我来做饭,因为他知道,爱在身边,生活就会很美,一切都不会失去意义。那一幕,真的像一束阳光,打透了dark glass,照亮了整部电影。 丈夫和米诺的角色同样饱满而充满代表性,丈夫是为别人的感觉而焦虑的人,得不到认可而郁郁寡欢,他是卡琳忠诚的陪伴者,但却忽略了感情上的补给,他需要找到的,同样是爱,走进对方的内心,才能化解爱情的困境。米诺则是典型的青春期少年,荷尔蒙的萌动让他十分困惑,完全是伯格曼中学时代的缩影,兽性的冲动让他他最终跨越了伦理尝味到了性的欢愉,可带来的却是更大的茫然,甚至苦闷: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呢?他要依靠什么再生活下去?幸亏有父亲的答案,相信他也会找到自己想要的。 爱的困惑、爱的质疑、爱而不得的痛苦,是从遥远的伯格曼的童年漂来的问号,贯穿了整个生命,也是我喜欢的另一位导演约翰·卡萨维茨所有电影的主题,从自己的童年来看,这也是当前我要面临的最大问题了,犹在镜中看完,或许没能给我一个答案,但至少让我明白了,不管哪个年代,哪个地域,人类对爱的追求都是一样的,伴随着痛苦、希望和破灭,就像法罗岛岸边浮动的水,是那样自然地存在,永远不会消减,清澈可爱却又看不到彼岸。相比在圆圈里安逸,我更喜欢在圆圈外追逐,宁愿痛苦地追求爱,也不愿安慰无爱的自我。学着伯格曼,去处理好幻想和现实之间的关系,勇敢地追求最宝贵的爱,多回忆起电影最后的那个微笑。
伯格曼的自传《魔灯》里提到他母亲死后他守在母亲床前的情形:“我在母亲身边坐了几个小时。直到海德魏格·艾柳诺拉教堂为早祷敲响了钟声,光影在移动,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我觉得自己不是在悲痛中,我正在思考,我正在观察自己,正在扮演一个角色,那是我的职业病所决定的,它冷酷无情地跟踪我的生命,经常疯狂地夺走、毁灭我最深切的体验。”《犹在镜中》里,伯格曼不就是以那个作家来自况吗?由于写作的职业病,他对于女儿精神失常的病况也是作家面对小说人物情节的态度,对于妻子的离世也是如此。他的儿女将这些用戏剧的形式表现出来,也是对他的一种惩罚,以同样的方式进行的惩罚。大概伯格曼对自己的这种职业病也是怀有罪恶感的吧。生命和书写是矛盾的,当你在生活的时候,你不可能书写,当你书写的时候,写的永远是已经过去的经历,你永远不可能书写当下,当你在书写的时候,你的生命正在流逝。
一直都很喜欢伯格曼的片子。因为在伯格曼的影片里,既能找到如梦境般的诗意,又能发现隐藏于叙事下的理性之光。从这一点来看,电影《犹在镜中》仍然是一部典型的具有伯格曼风格的影片。
《犹在镜中》是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所拍摄的神之沉默三部曲的第一部,在此后的第三年,导演又相继拍下了其它两部——《冬日之光》与《沉默》。稍微对本片导演熟悉的影迷都知道,与信仰有关的主题一直存在于伯格曼的影片中。如果说他早期电影里充满对于信仰的质疑,那么在他往后片中则彻底否定了上帝的存在。本片即是见证导演这一转变的关键作品。
《犹在镜中》讲述了遗传了母亲精神病的卡琳,在经过一番治疗后,跟随父亲一起去到某座海岛上调养。其丈夫马丁与弟弟米纳斯也一起来到岛上休整。但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他们各自心中的不安也逐渐显露出来。
这部于1961年拍摄的电影,区别于一般意义上的影片。剧情被限制在有限的场景空间与时间里,人物关系单纯,故事结构也十分简单。这是伯格曼“心理室内剧”的形成时期,这些影片通常表现了人物交流困境与心理阴影。
影片从一开始就通过画面色彩与配乐奠定了影片的情感基调。低沉的大提琴融入在黑白影像与缓慢的故事节奏中,令人悲从中来。电影传统的画幅比例也显示出一种沉闷压抑的氛围。在这样的情境下,观众很快便进入到片中人物苦闷的内心世界里。
虽说在伯格曼的电影里,对于信仰的探讨总是孜孜不倦,但当真正进入它们之后,从中收获的又远远超过信仰所带给我们的启示。他总是以一个看似简单的故事,包裹起电影里多重且深远的意象,这大概就是伯格曼的多数电影能够脱离时代的局限而存在的奥秘吧。
抛开影片的形式,《犹在镜中》在意识形态上同样呈现出了丰厚的层次感。在个人看来,本片主要从以下三个主题进行了深刻的探讨。
一、世人信仰的上帝并不存在。
本片的女主卡琳虽一直受精神病所困扰,但在内心却追随着自己的信仰。然而当她在黑暗中倍受折磨,想投入上帝的怀抱,试着与上帝沟通对话,希望却一次次落空。甚至当她感到绝望无助时,以一颗虔诚的心期待上帝的救赎时,上帝竟变成了一只大蜘蛛,结果令她再次陷入崩溃的边缘。
卡琳的遭遇几乎成为了伯格曼否定上帝的佐证,其中一个又一个绝望的镜头仿佛在告诉人们:世人信仰的上帝并不存在,每个人都是孤立无援的。
二、每个人都活在各自的牢笼里。
片中每个人几乎都深陷难以逃脱的困境。卡琳深受精神病的折磨,内心在多数时候都无法得到至亲的理解;马丁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更为卡琳的病症煞费苦心。他眼看着爱人生病,自己却无能为力;卡琳的父亲因为生命中的空虚也不时陷入绝望当中,甚至在出差的途中尝试自杀;而17岁的米纳斯正值充满迷惘与困惑的青春期,他苦闷的内心既无法得到释放,也无人倾听。
三、至亲之间也存在着无法逾越的精神隔阂。
女主卡琳无意中翻看父亲的日记,却发现父亲利用自己的病情以积累自己小说创作的素材。这种亲情上的疏离与隔阂,随后更间接地导致了她的身心再次崩溃。
不仅是父亲,自从卡琳患病后,卡琳与自己的丈夫马丁之间也产生了无形的隔阂。期间,无论马丁对卡琳表现再多的爱意,她却始终无法与丈夫恢复往昔的亲密与信任。并且她坚持认为,唯有弟弟米纳斯才是真正理解她的那个人。
父亲大卫为了自己的写作事业,漠视家庭生活,内心也早已被某种莫名的痛苦与矛盾所占据。即便如此,大卫依然在儿女面前伪装成一副忙碌而充实的样子,卡琳与米纳斯也从未与父亲达到真正的理解。
敏感的米纳斯渴望父爱,同时也希望能与父亲有更多精神上的交流,然而父亲却总是沉浸在创作的世界中,以至于他曾几度从姐姐卡琳那里寻求安慰。
由此可见,影片中的人物都无不承受着来自现世的苦痛与折磨。如此,本片的论调也难免呈现出几分悲观的意味。
然而,不得不说电影《犹在镜中》在很大程度上揭示了人生里最真实的情状,也许这正是影片虽压抑沉闷但却依然令人痴迷的原因吧。与此同时,它也使与片中人物有着相同困境的人们,从中获得了深深的精神慰藉。
昏暗惨淡的天空,阴冷潮湿的船骸,与世隔绝的海岛,荒野中的啼叫,总是沉没在黑暗中的窗户等等,回顾电影的影像,每一帧画面都宛如梦境一般,只不过这似乎更像是一场破碎的梦。而在梦里的每个人都被困在一座孤岛,茫然绝望,无法逃脱……
又是一个简单的小故事,人物关系很简单,场景很简单,道理也很简单。
爸爸是个小说家,有一儿一女一女婿,妻子死了以后,他逃避责任和失去爱人的悲恸逃到了瑞士。女儿遗传了妈妈的“病”,相信上帝终有一天会降临。影片开始气氛很开心,四个人嬉闹着从海中游泳归来。女儿作为四个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角色,起着调和氛围的作用。她的病情暂时稳定,开始接受家庭治疗。
但是平静之下依旧暗潮汹涌,爸爸和丈夫都知道女主的“病”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作为小说家的爸爸显然对颇有才华的儿子流露出嫉妒,“病情”可能随时复发的女儿,女婿长久压抑不得宣泄的xing欲,青春期的弟弟对姐姐懵懂的情感。一切都在一个暴雨来临的夜晚,在姐姐偷看了父亲的日记之后走向混乱。原来父亲不关心她的病情,她只是作为旁观者的身份观察女儿的病情,看着一个精神病人走向崩溃。这等的冷酷无情直接击垮了女儿,在混乱中,女儿最终看到了上帝,上帝是一只长了人脸的蜘蛛。上帝并没有治好姐姐的“病”,是一针镇定剂让她冷静下来,她又被拉回到医院。
困惑、恐惧让目睹一切的弟弟几近崩溃,最后他求助于父亲,父亲说是爱是上帝,是各种形式的爱让人摆脱空虚与绝望,让空虚变成了财富,让给你绝望变成希望。单纯的儿子欣喜,上帝一直在姐姐的身边,因为她身边围绕着一群爱她的人。但是姐姐除了弟弟之外,她是否感受到爸爸和丈夫对她的爱呢?虚伪、压抑、克制、以情感流露为耻的两个男人冷酷的可怕。“爸爸和我说话了”,儿子对父爱的渴求简单卑微易于满足,殊不知是爸爸的虚伪和自卑在作祟。
伯格曼在这部影片中表现出对宗教的反抗,对上帝形态的怀疑。
最难面对的是自己的怯懦,当外界的压力不存在的时候,自己就成为自己最大的监牢。看伯格曼的时候,会觉得疾病和健康并没有真正的分割线。疾病不过是对抗生活中其他更加不愉快的事情的手段。
一个患有妄想症的女人,跟三个最亲近的男人生活。看起来他们对她很好,然而她得不到他们的真正意义上的支撑,还个个以自我为中心,反而需要她来给予支撑。当她无力承担的时候,唯有期待“上帝”降临,来拯救她和三个她爱的男人。只可惜,没有“上帝”,只有蜘蛛——另一个向她索取的对象。
哥林多前书13章12节:“我们如今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到那时,就要面对面了。我如今所知道的有限。到那时就全知道,如同主知道我一样。”如今这世界到底是温暖的荒凉呢,抑或离开幻象。尽管伯格曼生活一片狼藉,但是如他所说他决定要成为最成功的人,这信念模糊却清晰。
又是让自己逼格捉襟见肘的作品。说话与行为方式都缺少生活气息,更多的是文学性与舞台剧化。最后点题,爱即是神,有爱在身边就有上帝在身边。
发生在[犹在镜中]的角力主要来自于姐弟二人,他们一个代表了向童年、向子宫、向神秘混乱的未知逐步退行的趋势,另一个则经由乱伦而经历了艺术上的逐步成熟。父亲则深陷在无爱的空虚之中。于是在女儿那里这空虚神化为蜘蛛上帝,而在儿子这里父亲终于将爱与上帝并置。这部处理上帝沉默后人类生存状态的第一部曲最终用爱来作为人类悲观境地的一剂缓药,之后的伯格曼作品就不再见到这种圆满的结局了。
"神之默示"三部曲之首,精妙的室内心理四重奏。令我震慑至极的快速叠化:乱伦序曲-船外V架,暴雨如注,构成光影与声效的双重跳切。以倾斜船舱与龙骨外化扭曲畸变的心灵。墙缝,对门祈祷,亲情冷漠,沉默时的直升机嗡嗡声;上帝是蜘蛛,上帝在爱之中。| 艺术家:世人终将遗忘我,唯有死神疼惜我。(9.0/10)
这场不知名的疾病是一场梦,是穿墙而过的信仰,而信仰濒临绝望。你信奉什么就能看到什么,故而当你在现实虚幻间游走,看见破碎,看见升空,周身沦丧,不挣脱便沉默,而上帝犹在镜中。我们所在的世界不在于它本身有什么,而在于我们对它的幻想是否磅礴,一切物质的富足皆源自精神的辽阔。
8/10。在伯格曼的电影里,爱是拯救人类的唯一力量,但社会文明的发展中造成了爱的缺失,父亲以写作为由产生对责任的逃避,交流只会带来痛苦、误解与谎言,性成为揭示人对被爱与沟通的渴望......结尾女主角似乎重新找到了信仰和方向,但内心疾病的外现却再一次质疑了上帝的存在。
上帝并没有来,上帝始终没来!上帝是一只蜘蛛,上帝是爱?至诚的信仰迷失了希望的光,沦陷在疯狂的泥沼中。
上帝/信仰三部曲之一。充满隐喻和象征的片子。荒凉的岛、破败的度假屋、寂寞的海平面、内心复杂空虚的现代人……伯格曼总是擅长用简单到极致的故事设定来表现复杂到极点的哲学命题。他的演员也总是富于面部表情的表现力,不惧大特写。这电影真的太压抑了。
最终知晓上帝是爱,或者上帝在爱之中。但这一家四口,却偏生都不懂爱。在各自风雨如晦的角落,彼此试探着逃离或理解,但在很长时间内却徒劳无益。但随着机缘被撬开,各自的开诚布公以争吵、引诱或抚慰呈现,Minus迅速成长,其他人也许霎时老去。黑暗中的镜面,始终穿不透罢。
抑郁的时候不能看这片,痛苦值翻倍,难受到大脑无法工作,可是你看,我不信上帝,这个在影片中所谓爱的具象。而痛苦又都源于丢失了让我们扎根现实面对黑暗的信念,越来越陷入一个怪圈...我宁可自己可以相信某个超出现实的精神寄托,但这些在纯粹而真实的爱面前是多么虚伪且空洞。
鏡頭外的導演就是鏡頭內的小說家和父親,觀察記錄一個女人的崩潰過程。所有人都活在自己的世界,抵抗與外人的連接(EVA中的AT Field),即使是至親也不例外,所以才渴望有神明帶領他們穿越與人連接的痛苦和黑暗。父親和神經質的女兒都是伯格曼的精神世界的投射,無論治愈與否,他都在嘗試與自己和解
转向室内心理剧的伯格曼,放弃在电影中公开宣认上帝,用蜘蛛代替上帝,在卡琳情绪爆发的那一刻,父亲对自己的冷漠,丈夫与自己失去沟通,自己与弟弟极其矛盾的关系,一切的压抑,都犹在镜中。
#2018年六月第三遍重看#室内剧,大提琴,对戏剧的热爱,对死亡的探寻,对宗教的质疑,对父亲的诘问,法罗岛上的木屋,所有经典元素集结于此;布光技术一流,光线明灭间的面部特写;黑暗之光,互呈镜面,无法交流永远孤独的主题;伯格曼一生就是一部完整的作品,此片正处于60年代最暴风骤雨的转折期。
以双人特写/近景构成的电影,你会发现大部分时间角色是没有对视的。假若今天仍有电影如此拍摄,这样的表演或者调度是绝不被认可的,因为不会再有电影讨论这样的主题了。“爱即上帝”或许太过抽象,我看到的是男权/神权结构(圣三位一体)下女性的被凝视、牺牲:伪善自私的父亲(圣父)、感性孱弱的丈夫(圣子)、脱胎而又超越于父亲意志的弟弟(圣灵)。戏中戏公主13岁病逝后灵魂被艺术家诱骗,而戏外卡琳13岁时母亲病逝且继承了母亲的精神疾病。若爱即上帝,卡琳苦苦寻求的,就是家庭成员能够给予她的关怀,而作为上帝的实体/代言,男性无一不闪躲回避。最终,经历肉体(与卡琳弃船交合)精神(与父亲深入对谈)洗礼的弟弟,成为了家庭的希望。而结尾被他的头部遮蔽的那轮红日,如被牺牲的千万“女巫”“魔女”,灼目地审视着天国的傲慢与沉默。
四重奏般的室内剧,法罗群岛,新摄影师Sven Nykvist,巴赫。伯格曼式的特写只在关键情节出现,精致的黑白影调和缜密的剧本。上帝是爱,上帝不在。
心中有爱,神即存在。心中无爱,神也无奈。
“有人渴望爱,有人拒绝爱…人生就像梦境,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犹在镜中总体还是悲观的,或者与其说是悲观,不如说是模糊不清的,父亲说爱就是上帝,但他所给予的是一种观察,丈夫给予的是一种体贴,弟弟觊觎的是一种欲望,但对于她的信仰困境,三个人既不理解也没兴趣。可能对破浪产生了很大影响,虽然两个人的表述和影像风格是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但内核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