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影评
1 ) 今年的最佳女主角
我看了今年拼女主奖项的几乎所有片子后,终于忍不住了。因为玛吉不是大热门。玛吉居然不是大热门?玛吉凭什么不是大热门!
我不谈有关这个片子的任何问题,我只谈女主角。
要我说,所有英国老演员都是演艺界的国宝。我每次都被他们震撼,不在于他们的用力,而恰恰在于他们的毫不费劲。他们太妙了。就是所有的角色都不一样。梅丽尔斯特里普是公认的美国演技之神吧,但我一直不赞同,她的大部分角色我都能看出梅丽尔来,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比如这部the lady in the van,这已不知是我看玛吉的第几部片子了,她,就是,不一样!
奇了怪了,就放佛有一个闸门,开了就是另一个人,关了就是这个人,你完全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你从戏里一点看不出痕迹来。她所有的情绪都是那么自然,好莱坞演员获奖大部分凭爆发场景,可是玛吉在这部片子里就没有什么情绪是爆发的,她只是一个年复一年的古怪的坏脾气的老太太,可是她警惕的、小松鼠一般的眼神,她孩子气的手部动作,她有时又是大摇大摆的肢体语言,一切都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让人这样信服,这是一个新人,我以前不认识她,她就是这个住在巷尾的老太太。
2 ) 1974-1989,这个有过一位住货车的女士
最后在车里死亡的模样是真的牛,虽然我没有见过死者,但是那种苍白没有一丝生机的面庞很有信服力。我觉得这些电影都是有其自信,主角都是乖张不惹人喜爱,也不屑用欲扬先抑和后期性格转变,它就是能让你理解宽容这种不可理喻的怪人,我觉得这就是他的意义吗,让我们理解宽容那些不为主流观点传统价值的人或事。
电影的展示方式也是相对沉闷克制的方式的,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强烈的情感,只是没有用说的方式。本纳特在作品中大量提起母亲,那段独角戏更是饱含情意,他用写作来与心中的母亲保持紧密联系,但是他从未对母亲有过体贴的话语,甚至拒绝母亲同住陪伴母亲, 疏离地拒绝,自我抗衡,他无法面对面对自己,躲在自己的空间里,对母亲的爱也只能深藏心底,他容忍肮脏而脾气古怪的玛格丽特又何尝不是因为灌注对母亲的愧疚和爱呢?
玛格丽特信任本奈特,所以将生命终结前的平静时光交给本奈特,但是很少说起自己,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谜,我想是什么让一位高贵典雅的黄裙女钢琴家成为一位流浪老太太,因为车祸的愧疚吗?但是我又想这只是我们固有思维,我不能以我的想法来定义何为正常。
他们都不肯直言自己的情感,让原本的温情冷淡而疏离,只在玛格丽特死后,本奈特那“不是第一个察觉她死亡”的嫉恨才暴露他心底的秘密,渴望一段真切的关系,不是困在文字里的,也不是逢场做戏的,他没有第一个发现老太太的死讯,仿佛没能借此证明,跟世上其他人相比,他与老太太更特别亲密,因为他总是躲在自己房子里。人们总是这样渴望又胆怯,既不敢靠近又不想远离。可就是是最孤僻的人也向往那点温暖的陪伴,向往就改说出来做出来,走出那所房子,矛盾的内心才会在追求内心的过程合二为一。
3 ) The Women in the Vans:看犬儒生活方式
Miss Mary Shepherd---the lady in the van
电影由真实故事改编,同名话剧于1999年初登舞台,男主角Alan Bennet (简称AB)的两个人格除了自己扮演一角外,另一角正是由电影AB扮演者Alex Jennings担当,讲述了住在伦敦北部社区Camden Town的剧作家 (Alan Bennett)自1974年邀请了非亲非故的长期蜗居在小货车里流离失所的Miss Shepherd住进自己的前院以来与之维持了近15年的非亲非故的微妙关系。AB日记里描述此段关系的形容词是”odd ”,确实再贴切不过,一个是有深度洁癖穿着体面的城市孤独症剧作家,分裂出两个人格每天和自己拌嘴谈天;一个是邋遢脏乱的脾气暴躁老太,拒绝与人来往,车内常年苍蝇环绕。
正如AB所说,一开始允许MS和她的小货车搬进前院本意只是厌倦了她与邻居的争吵,躲避噪音而安心写作,是一段房主与房客的关系,但后来在同事与邻居开场白式的“how is your old lady”慰问中诡异地披上了婚姻关系的影子,直到最后不自觉地把她和患老年痴呆的母亲联系到一起,让此段关系逐渐温情起来。15年相处中,AB最后一年才知道MS听见音乐就抓狂的原因,才从她兄长口中得知她过去曾是一个出色的钢琴家,同他和母亲并不亲近却又始终保持联系的奇怪状态一样,有些人你虽然每天见面说话可是你并不认识他,这跟和我们办公楼里的保安大叔一样,每天亲切问好道别可是到现在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1989年MS被社工发现在自己的小货车里安详辞世,AB懊恼地抱怨自己本应是那个“第一个发现的人”,到此似乎衍生出了一点占有欲的味道。但总体来说,AB自己更情愿描述为“邻里关系”,与友情无关。
而有意思的是,在MS眼里,她并不认为自己是在接受AB的恩惠,反而觉得自己是施恩者,她认为住在人家前院,为挡掉了许多无聊的拜访者,为作家的生活添加了很多灵感,影片里在得知AB以自己母亲为题材写作后她评论道:“You have used your mother, now you can use me”。
<图片2>
<图片3>个人最喜欢的片段之一:已经要靠轮椅生活的MS让AB推着自己爬上Gloucester Crescent坡顶像小孩儿似地用拐杖助力全速欢呼地冲下大坡,AB则一改往日严肃常态护着车一路小跑地尾随其后
Anne Naysmith--- the car lady of Chiswick
当预告初登Face book时,很多伦敦人把故事的原型和另一个人联系到了一起,她们有着惊人的相似经历,她就是在伦敦西区Chiswick自己的福特车里蜗居了26年的Anne Naysmith。
Anne死于2015年2月的一场车祸,享年78岁。她毕业于伦敦皇家音乐学院,交响乐钢琴手,25岁-39岁处于人生事业的巅峰,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音乐演出, 60年代初期还同时担任了钢琴老师,但却在后期遭受了个人情感变故及经济危机,之后她放弃了演艺和教书生涯开始了长达26年的车居流浪生活,直到2002年搬到了Stamford Brook地铁站附近自己搭建的敞篷里,期间她拒绝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帮助,有人听到她在社区里唱歌,歌声优美灵动让人不自觉地惋惜感叹。Anne的事迹红极一时,在她死后还有人在Chiswick她曾经生活过的花园放上蜡烛和玫瑰花。
<图片4>
人们无法理解为何她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曾经有报道指出,她极有可能患有第欧根尼综合症(又名肮脏混乱综合症或众议院综合征),其症状特点有: 1.生活脏乱,极度自卑感 2.有强迫性的囤积行为,无法舍弃财物3.有强烈的隐居欲望,拒绝他人帮助 4. 主要出现在老年人上,有时伴随老年痴呆症 。
Diogenes of Sinope--- Diogenes the Cynic
第欧根尼(Diogenes of Sinope)希腊哲学家, 创立了犬儒派哲学(又称虚无主义),他认为好人是自给自足的,不需要物质享受和财富。(Good man was self-sufficient and didn't require material comforts or wealth)。他曾经赤裸身体周游了整个希腊,享受大自然给予的所有恩赐。“犬儒”一词衍生自希腊语的“狗”(Cynic),意为像狗一样摒弃社会、家庭责任、对金钱的追求甚或个人健康,以达到美德的极致,获得完美的幸福(出自维基百科)。古时候的犬儒主义者认为幸福的唯一条件是美德,他们崇尚自然淳朴的生活,摒弃世俗的价值观,不问名利,自给自足。
而犬儒主义发展至今更多地带了点儿“愤世嫉俗”的味道,是一种对现实社会采取不信任的态度,也是一种“以不相信来获得合理性”的社会文化形态,以冷漠与独善其身的态度来回击对社会的不满。激烈的理想主义者最容易蜕变成彻底的虚无主义者,我们都不清楚Anne Naysmith在1967年之后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是从她以前辉煌的演艺事业和优良的家庭背景不难看出她是一个对自己有较高要求的人,令她人生大反转的事件无疑打击了她内心最后的底线,使她之前搭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逐步崩塌,用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回归生活。
再看Miss Shepherd,我并不认为她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只能说她可能是第欧根尼综合症患者,虽然她也经历了扭转人生格局的大变故---交通肇事逃逸。身为一个天主教修女,一生尊奉上帝执行三愿(绝财、绝色、绝意),这样的罪行是无法获得原谅的,至少她自己这道坎儿就过不去,于是她选择用极端的方式来赎罪和逃避,但在AB剧中她一直是一个有着强烈政治观点的人,她对现政党不满意,自创了一个Fidelius Party,给当地银行发宣传手册,用粉笔在人行道上写标语,还写信给 “someone who’s in charge of Argentina”解释为什么自己比撒切尔夫人更像“铁娘子” (为什么是阿根廷,请参照1982年福克兰战争),甚至信誓旦旦地和AB讨论当她成为英国首相后应该把办公室设立在唐宁街还是自己的小货车里, AB也形容她是自由的,带有一点小罪过的聪明人(liberal, slightly guilty intellectuals)。所以这和一心只顾个人怨,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虚无(犬儒)主义者区别开来。
下面引用一段对第欧根尼犬儒生活的描写:
Lying on the bare earth, shoeless, bearded, half-naked, he looked like a beggar or a lunatic. He was one, but not the other. He had opened his eyes with the sun at dawn, scratched, done his business like a dog at the roadside, washed at the public fountain, begged a piece of breakfast bread and a few olives, eaten them squatting on the ground, and washed them down with a few handfuls of water scooped from the spring. Having no work to go to and no family to provide for, he was free. As the market place filled up with shoppers and merchants and slaves and foreigners, he had strolled through it for an hour or two. Everybody knew him, or knew of him. They would throw sharp questions at him and get sharper answers. Sometimes they threw bits of food, and got scant thanks; sometimes a mischievous pebble, and got a shower of stones and abuse. They were not quite sure whether he was mad or not. He knew they were mad, each in a different way; they amused him. Now he was back at his home
译文(源自网络):
他光着脚,胡子拉碴,半裸着身子,躺在光秃秃的地上.看上去他象个乞丐或者疯子.他当然不是疯子.天刚亮他就睁眼醒了,挠着痒,象狗似的在路旁撒了尿,到公共喷泉旁洗了洗.他乞讨一片作为早餐的面包和一些橄榄,蹲在地上就吃,然后从喷泉那捧几口水把食物送下肚.他无工作可做,也无家室之累,自由自在.由于市场上挤满了卖主,买主,奴隶和外国人,他用了一两个小时才把市场逛了一趟.人人都知道他,或听说过他.有时人们纷纷向他提出尖锐的问题,而人们得到的也是同样尖锐的回答.有时人们向他扔些吃的东西而几乎得不到他的感谢;有时人们向他恶作剧般地投掷石子儿,那就会遭到他的咒骂或一阵石块的还击.人们不十分清楚他是否疯了,可他却知道他们疯了,每个人疯的情况各异,使他好笑.现在他回到了他的住处.
4 ) 两个住在货车里的女钢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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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 年代末,一辆百福小货车冲冲撞撞地行驶进北伦敦的格洛斯特新月街,它随便找个地方停一停,一泊就是几个礼拜,然后又向坡道更深处滑行一段,再停一段。直到最终,它驶进这缓坡的尽头:剧作家艾伦·班尼特的屋子前。门牌号 23。
从车上下来的老太太衣衫褴褛,板着脸,高傲而焦虑。她就是 Margaret Fairchild,后来又给自己改名为 Mary Shepherd。Lady Mary Shepherd,我们的主人公,这位住在货车里的女人。
「谢泼德小姐身上多重风味的“香气”被刻意铺上的各种滑石粉覆盖了,亚德利薰衣草总是最令人爱,而此时主导的是一种文雅的芬芳,可以说是她的气味协奏中的第二章。」
剧作家艾伦的窗口正对着老妇人谢泼德的「家」。在他和这位老妇人进行了一场对话后——
(「以后我希望能请您不要用我的盥洗室了。大街尽头就有盥洗室,请用那个。」
「它们有味道。我天生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而整条街的人都和艾伦一样,带着种新晋中产阶级的自由文艺作风,不知该对此如何反应。
「使这种社会架构滑稽搞笑的,」艾伦·班尼特在原著里写道,「是这些新晋中产发现自己能够过上的生活,与他们改革进步的观点,两者风格间的不一致。而这种缝隙恰恰给予了谢泼德小姐生存的可能。」
于是,在滑稽、尴尬、和一点辛酸中,这部电影以鲜艳的色彩(蓝天绿树和明黄色的货车),轻快的步调,讲述了这段十五年的古怪友谊。
今年一月,纽约时报刊登了有关这部电影的采访,其中有些很有画面感,译出一小段分享:
伦敦——两位老朋友,玛吉·史密斯和剧作家艾伦·班尼特一所时髦旅馆的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然后她一下跃过了那只猪,”艾伦说道。玛吉靠在了沙发上,开怀大笑起来。“那挺可怕的。”她说,抹去笑出的眼泪。艾伦看着她,一脸严肃。“那只猪也这么觉得,我猜。”他说。
所有这些都与《住货车的女士》有着深远的联系,这个怪诞的故事关于玛丽·谢泼德,一个无家可归的坏脾气女人,她选择住在一个所谓的货车里,停在班尼特先生的私家车道上。住了 15 年。
对一个作家而言,这素材好得不真实,但艾伦并没有去写谢泼德小姐和他们古怪的关系——他这厢勉为其难,她那厢霸道苛求——直到她于 1989 年去世,才首先由伦敦书评出版了一系列日记,后又出版了一本薄书,《住货车的女士》。1999 年,他将回忆录改编成了同名戏剧,由玛吉·史密斯主演,海特纳执导,在伦敦国家剧院上演。
16 年后,他们聚首将这段故事重新创作成电影,由阿历克斯·詹宁斯饰演更年轻的班尼特,为期六周的拍摄取景于真实地点:卡姆登的格洛斯特新月街,一个现价昂贵,当时寒酸却体面的北伦敦街区,剧作家在这里居住了近 40 年。
「那些不明就里的街坊看见剧组的货车驶来,都有些惊慌。」在一起访谈中,他们笑称。
怎能不惊慌呢!这个难缠的老太太。
谢泼德小姐不感恩、不妥协、脾气古怪,并虔诚于上帝。或许这是她一直以来存在的方式:一根筋儿。(不然,谁会一意孤行地选择住在货车里呢!)
她的好笑来自于一种不自知,就像小孩子一样。据艾伦说,她毫无幽默感,但倒是及热衷自己的极右翼党派 Fidelis party。两人的第一次相遇,就恰逢谢泼德小姐在卖铅笔,同时发放着 Fidelis party 的传单。
「如果我当选了,」她问,「我是该搬去唐宁街呢,还是在货车里处理事务?」
除了上帝,她并不考虑、在乎任何人。她不顾一切地生存,仅为了生存,而她也必然是在另一个世界中生存。
但是,她也有一些庄严而美的地方。艾伦称之为「流浪者的高贵(vagabond nobility)」
因此,在那些瞬间——例如她愉快地把货车涂成明黄色,或坐着轮椅从斜坡上方一路滑下时——街坊们会乐于看到,她衷心而愉悦的笑。
直到谢泼德小姐去世,艾伦·班尼特才找到她的兄长,询问到有关她的故事。
年轻时的 Magaret 师从大师级的钢琴家 Alfred Cortot,需要经常跑到巴黎上课(「在那会儿,可不容易啊。」她哥哥说)。
Margaret Fairchild 也确实成为了一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意思是,达到能开演奏会的级别。
她总在弹,总在弹,直到其他修女叫停——至于她为什么成了一名修女,并不清楚,只知道反复两次后,最终修道院把她赶了出去(或许是因为她脾气实在太坏了)。
后来,她成了一名救护车司机。
这是不是该算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呢?
当 Margaret Fairchild 在一个路口停泊的时候,一个小伙子飞速地骑着摩托车转弯,连人带车冲撞上了她的救护车。不是她的错,但她却误以为是自己的责任,迅速清理了现场——也把自己划到了法律的另一边。
和人生的另一边。
从 Fairchild,变成了 Shepherd。
艾伦·班尼特说:和她的人生摆在一起时,自己的人生显得苍白而无趣。
然而,如果艾伦翻开 2015 年 2 月 11 日的报纸,会发现这样一条讣告:
Anne Naysmith,钢琴家
Anne Naysmith,终年约 77 岁。在 1960 年代,她曾是颇有职业期望的钢琴家,1967 年曾在威格摩尔(Wigmore)音乐厅演出,被当时的评论家形容「作为艺术家的盛放,用她的钢琴描绘出了最温暖最强烈的音色」。
39 岁时,她忽然从家里搬出,在自己的福特车里住了 26 年。后来,福特车被拖走。那些担心自己房屋折价的「街坊」欢欣鼓舞,也有想要保护自己老邻居的人们送给她了一辆奔驰——但很快,奔驰就被毁坏了。
对于西伦敦的行人而言,「奇斯维克车女士」(the car lady of Chiswick)这个不雅的名声,代表着那个熟悉的蓬头垢面的景象。 她起先住在荒废老旧的蓝色福特车中, 后来住在地铁站旁的树丛里。
关于 Anne Naysmith 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媒体、民间都有诸多猜测。有人说她是因为失恋、厌世,有人说这是「第欧根尼的犬儒主义」(Diogenes the Cynic,古希腊哲学家第欧根尼鄙视物质世界,睡在大的陶瓷罐子或桶里)。
对于艾伦·班尼特而言,这类问题的答案却并不那么重要。
在谢泼德小姐生命结束前的那天,她被送去收容所,梳洗换装,并且终于又一次坐在了钢琴前,颤抖着弹了一曲。
晚上,艾伦·班尼特抓着一小束花来货车探望她。(「我得到过更大的花束,绑着丝带的。这些根本没法比。」)
音乐。人们怎么能躲过它呢?你明白么,它就在我的指尖。我可以在黑暗中弹奏,有时不得不这么做。而那些键盘就像房间,C 大调,D 小调。黑暗的房间,明亮的房间。对我来说,就像一座宫殿。唯一令我担心的,是演奏比祈祷来得容易。
「班尼特先生。握着我的手。它们是干净的。」
第二天,前来接谢泼德小姐去收容院的社工发现,她已经去世了。
「没人能真的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以及她如何能够这样生活,我真的不明白,」玛吉·史密斯说,「我没有很多时间待在车里,但必须进进出出。仅是短暂的这么过一阵,就已经很受不了。还有,艾伦是怎么忍受的?他跟我说:‘她也没有很冒犯’,但,你还能有多冒犯?」
艾伦·班尼特确实给予了她足够的耐心与同情,以至于被邻居成为「货车里女士的男朋友」。他为小货车供了电,以便谢泼德小姐取暖、看电视,还会时常帮她买东西。
姜汁饼干——「吃了非常暖」;
威士忌——「用来勉强度日」;
牛奶和娃娃形状的果冻——「果冻不着急买」。
或许这其中,有很多部分是超越了我们的剧作家「更明智的判断」的,也或许因此,电影中干脆出现了两个作家:「一个我负责写作,一个我负责生活。他们交谈,他们争论。写作就像是和自己说话,并且我一生都在这么做。」
这种冷静观察和毒舌,与充满同理心的两个分开的形象,使影片更加诙谐有趣。无论如何,观众和读者都不难在轻快中体会到那深深的同理与关怀。
哦,还有,带着某种敬佩的,深深的祝愿。
5 ) 「Quotes」
「Boa constrictors in the street, peacocks on the wall. It seems that both at the northern and southern gates of my life stands a deluded woman.」
「There were few occasions on which one saw her genuinely happy, and one of these was when she was putting paint on.」
「If you choose to live like this, it's what you must expect. → I didn't choose. I was chosen.」
「Good-nature, or what is often considered as such, is the most selfish of all virtues; it is nine times out of ten mere indolence of disposition. <On Good-Nature> by William Hazlitt from 'The Round Table' (1816)」
「This is London. Nobody thinks anything.」
「It's like a fairy story. A parable, in which the guilty is gulled into devising a sentence for someone innocent only to find it is their own doom they have pronounced.」
「That was what God wanted. And that I'd been told before. I said, couldn't I just play some hymns for us to sing to? And she said that was arguing. And I'd never make a nun if I argued.」
「You write about her all the time, one way or anoter. You use your mother.
↓
That's what writers do.
↓
Me next, I suppose.」
「You don't understandably resent it when the professionals lend a hand.
↓
No, though I resent it when the professionals turn up every three months or so and try to tell me what this woman, whom I have coped with on a daily basis for the past 15 years, is like.
↓
What is she like?
↓
Mary, as you call her, is a bigoted, blinkered, cantankerous, devious, unforgiving, self-serving, rank, rude, car-mad cow. Which is to say nothing of her flying faeces and her ability to extrude from her withered buttocks turds of such force that they land a yard from the back of the van and their presumed point of exit.」
「Mr. Bennett. Mr. Bennett. That social worker wanted to know my next of kin. I don't want my next of kin broadcast, so I said I didn't have any. Only, they're in this envelope. And you keep it under your hat.」
「The chair goes up on a lift. And in this small ascension, when she slowly rises above the level of the garden wall, there is a vagabond nobility about her. A derelict Nobel Prize winner, she looks, her grimy face set in a kind of resigned satisfaction.」
「Music. How are people supposed to avoid it? You see, I had it at my fingertips. I had it in my bones. I could play in the dark. Had to sometimes. And the keys were like rooms. C major and D minor. Dark rooms and light rooms. Just like a mansion to me, music. Only it worried me, that playing came easier than praying. And I said this, which may have been an error.
↓
Said to whom?
↓
My confessor. He said that was another vent the devil could creep through. So, he outlawed the piano. Put paid to music generally. Said dividends would accrue in terms of growth of the spirit. Which they did. They did.」
「Mr.Bennett? Hold my hand. It's clean.」
「It is a van no longer. It is a sepulchre. Even now, I do not venture into this evil-smelling tomb. But I feel cheated that the discovery of the body has not actually been mine and that having observed so much for so long. I'm not the first to witness her death. Now, in quick succession, come the doctor, the priest and men from the undertaker's, all of whom do what no one else has done for 20 years. Namely, without pause and seemingly without distaste, step inside the van.」
「Mr. Bennett? I came into your drive for three months and I stayed for 15 years! Mr. Bennett? Do you know what that is? It's the last laugh.」
「Well, she wanted an ascension. Let's answer her prayers. Stand by, Miss Mary Teresa Shepherd, late of 23 Gloucester Crescent. Up you go.」
「Starting out as someone incidental to my life, she remained on the edge of it so long, she became not incidental to it at all. As homebound sons and daughters looking after their parents think of it as just marking time before their lives start, so, like them, I learned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marking time and that time marks you. In accommodating her and accommodating to her, I find 20 years of my life has gone. This broken-down old woman, her delusions, and the slow abridgement of her life, with all its vehicular permutations, these have been given to me to record.」
「What I've learnt, and maybe she taught me, is that you don't put yourself into what you write. You find yourself there.」
「Have a bit more in my life. I might even start living. That's the end of the story. It might make a play. What do you think?
↓
Now I'm here, I think you should stop talking to yourself.」
「Gloucester Crescenrt has had many notable residents, but none odder or more remarkable than Miss Mary Shepherd, to whom we dedicate this blue plaque today.」
「MISS M.T. SHEPHERD "The Lady in the Van" live here 1974-1989」
6 ) 除了演技我不知道要赞赏什么
麦格教授的演技毋庸置疑,特别赞。我想你们看其它影评都会看到很多辞藻来形容。这里就不缀叙了。但说实, 我觉得电影深度不够。看完电影我也不知道导演要告诉我什么。至少它不适合拍成一个电影。
我认为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她所遇所做恐怕没有几个甚至没有人与之相同。这让人无法产生共鸣,也确实不好评价她的一。 我不觉得她的生活有什么可悲,因为她自己过得很幸福,十分满足,严格的基督徒使得她就会做出这些事情。
导演横铺直叙,没有很大波折,不如说是写了个人物列传而已。我看得也是不能再平静,就是从开头就在等着她为何如此。等啊等啊等啊,直到我有点厌恶了剧情,纯粹为了知道答案,才在她最后的日子里揭开。本以为会戏剧性一些,比如男主做出实质性行动去改变MS的想。 但实际也没有,不过这个原因也可见一斑:这是个真实事件改编的,事实如此。而且,依照MS那样固执的性格,男主和她,邻居和她之间的冲突也不难预见这样的结果。而所以呢,她就这样走完了一生。留下升华了人生的男主和一脸懵逼的我。
我在飞机上看完了这个影片,下飞机后又特意来豆瓣翻了影评,企图发现它的内涵。是不是我水平不够,找不到那隐藏的内涵。然后我发现,好像不是的。:)这就是一人物传记啊!所见即所思啊!那导演是让我们欣赏了下英国中产阶级的街景?景色确实跟MV一样,演员演技代入感也是十足。但是,它拍成电影的目的是什么?!!除了中间男主有暗讽了那么几下中产阶级的虚伪,我觉得完全就是没什么可讲还要特意凑够那么长时间啊!难道是为了显示现在英国福利制度的高级?还是说英国教会已经没有那么迂腐压迫?如果真是这些,那选题还真是有点。。偏啊。而且也不明显。。
再有就是,我也非常希望有人能告诉我为什么英国人会还要给MS追加一个纪念牌?她的人生是十分与众不同。但,哪里需要大家学习呢?是十多年与邻居和福利院抗争一直住在厢车里吗?还是说撞了人惭悔多年 不失本心呢?要是说惭悔。她还是逃逸了吧。要是说是当时的第一反应,她其实是可以事后去找到那个青年的家人,进行补偿吧。她好像也没有,只是祈祷。我不知道是不是基督教就是这么个传统。你们不要说因为那个负责案件的警察找到了她,告诉她无罪,但她仍然坚持为青年祷告。那就还是绕回到上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不去努力找找青年的家人呢?
电影将特殊、小众的人物关系描述得迷人。班尼特“write”人格和“live”人格的对话与共存。班尼特对谢普德小姐由可怜到关心到好奇到投射母亲形象的过程。笃信天主的谢普德小姐阴差阳错与音乐梦失之交臂沦为一个固执、小气、自私、粗鄙的流浪者(和卡姆登镇居民们交往中体现)。轻快、闲适的风格很喜欢
同名话剧改编,玛吉老师演的实在太好,眼神棒极了。最后上帝的镜头尽显大片本色囧。
Maggie Smith演得出神入化啊
这种电影要少看。因为看完之后,你总觉得内心中的某一小部分心满意足地死去了一点点。
It's a van no longer, it's a sepulchre. 多点这样的片子吧。
作为一个BENNETT爱好者,这部片子满足了我的一切需求:忠实原作品的改编,舞台化的人物展现方式,不经意的嘴炮,无穷无尽的彩蛋,这部片子只能留在心里,可爱,暖心,英式,是谓BENNETT。
剧本太弱了 叙事一点都不流畅 不过双重人格的桥段还挺有意思 老奶奶实在太可爱了 祝您长命百岁
腐国福利制度不要太好,养出一个霸路十五年的刁民,生前享受各种待遇死后还要挂牌纪念。Maggie Smith奶奶是国宝啊,奶奶您一定要长命百岁~!PS看到结尾就觉得男主这是出柜了,结果一查原来人物原型就是“历史系男孩”作者@#$%^&!*
低配房车安乐窝,毒舌老太事真多。
前一半太散看得有点走神,差不多一小时起随着变化的发生突然有种细微伤感窜进原本无稽的日常之中,而让隐于暗处的孤独与脆弱及人与人之间能够共鸣的生之无奈渐渐浮上表面,感情传达仍是极其英式的层叠渐进。Maggie奶奶太可爱太棒了❤还有配乐师傅Fenton老师客串乐队指挥❤好多bennett梗❤
戳到心坎里。AB大神真是好会玩。生活的模样或许残忍,使你不得不学会狡诈与投机,但于某时某地,内心总保有一份天真。人人皆有一种方式去面对愧疚,以及寻求自己那份救赎。“就像神话和寓言,罪恶只为欺诈无辜之人,结果却发现这是他们命注之事。”THB那几只hhhhhh
“大家都以为你是心地太善良了,其实你是因为太胆小了。”
故事不错,玛吉·史密斯演得非常出彩。真实事件改编,主角的命运让人唏嘘不已。从人生的高点渐渐地滑落,最后连自己也自我放弃。是何原因?影片似乎并未深究,也让观众有些小小的遗憾。不喜欢的,是影片讲述故事的方式。
人格分裂基佬作家和古怪老太的温情喜剧。电影用轻松梦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骑其实特别沉重的主题,人的孤独,人的衰老和死亡。电影最大程度的避免温情,可情感就在,让人无处逃遁。但电影的结构还是存在问题,结尾也是神来之笔。重点是麦吉老奶奶实在太棒,这才是全年的最佳女主角,其他人都退下吧。
Alan晚上才能小心约炮谨防被邻里发现 Mary晚年住在货车里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自责 每个人都是a lady in the van 每个人在柜子里都有不曾讲述的故事 直至终老
【20160410】如果我的英文足夠好,或許可以欣賞這部絮絮叨叨的片子的妙處,感覺有很多很高級的詞匯。盯著字幕看完,只覺得嘮叨無聊。看到最後睡了一刻鐘。八十歲的老奶奶演技太厲害了……精分基佬設定也是叫人啞然
是个好故事,别扭老太太也是很适合Maggie演的角色,但拍成电影不太好看。
好喜欢这种话唠剧,好多莎剧咖😍😍话说,这是腐国女性版《机械师》么?热爱古典音乐&肖邦的可能会更有感觉🎶RA演的那个歌剧迷也很funny😂表面一脸嫌弃,女士有困难还是会帮忙,骨子里依然是腐国绅士😘
毒舌老太和精分作家相知十五年的故事,带有寓言质感的英式小品,表现方式很可爱。作家推着老太在公路上飞驰那里,真是美丽极了!
人生的颓圮都书写在一辆香蕉黄的货车里,那里既是坟墓也是天堂。作家与老妇人牵手的一瞬间,他早已不是旁观者,在潜移默化里见证参与了一段生命的终结。以无比轻松的笔触,描绘了生之无常与难测。本打算停三个月,却呆了15年的货车终会被清空拖走,除了一块牌匾没人再记得她存在过,但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