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月亮上的男人》视听语言和场面调度
与其说影片中安迪始终疯狂的歇斯底里的扮演一个滑稽角色,毋宁说这部影片始终借着安迪的疯狂与歇斯底里来描摹他的孤独与不被人理解。以至于影片弥漫着一种悲而哀伤的质感。
这种悲、哀来自于他从始至终都不被人理解。当借着声音转场,将安迪小时候的记忆转移到现实他在舞台上表演时的情况。他位于镜头的偏右的黄金分割点处,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而置于前景的观众却为偏黑的红光。明与暗、白与黑,这两种泾渭分明的色彩,似乎暗示了安迪始终不被观众认可,无论是他成名之前还十分落魄的时候,还是他被众人所知所追捧时。当酒吧老板斟酌着说出要解雇安迪时,镜头以从安迪过肩的一个近景拍摄老板,续而一个反打对准安迪,来回十四次,安迪极具用张力的演技表现了一个人从隐隐兴奋到难以置信再到失意失落的模样。而随着推开门,镜头向前推,安迪露出了戏谑的笑容,续而镜头一摇安迪拎着箱子轻快的向前走去。这一连串的动作与镜头,向观众表明了安迪不被人理解和他古怪的性格。这种始终不能被人理解,随着安迪滑稽的表演方式成名之后,放大了数倍然后再展现了出来。当安迪因为签了五年的合约被迫上台表演自己不喜欢的节目,镜头给向观众们的欢呼,他们希望安迪表演他们想要看的角色,而似乎是出报复心理,安迪朗读起了(了不起的盖茨比)。镜头在安迪与观众面前来回切换,观众们不耐烦的吼着要看他演滑稽角色,随后镜头给向安迪不停抖动的双眼,他满足了观众的需求表演起了那个角色。镜头里观众站了起来疯狂的欢呼着,看似热闹的气氛却与安迪内心的不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显得十分的悲与哀。这一场的最后,安迪揉着双眼终于将这本书读完,镜头打向观众席,那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似乎没有人愿意接受他的报复,也没有人懂得他的追求、他的纯粹。下一个镜头从幕后低机位以一个全景拍向安迪和观众,灯下的观众开始离场,而本该在聚光灯下的安迪,此时却没有任何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变得模糊不清,一步一步隐入黑暗。
他的悲、哀,来自于他骗了那么多人,最后却没人相信他。当他郑重的告诉好友,他得了癌症,镜头转向的却是他好友的一个摊手,说别闹了别闹了还有另外一个还有的嘻笑,说这可以写一个剧本。他的哀还来自于他骗了那么久的别人,到最后却只能被迫接受被别人骗。当飞机落地,汽车驶向神医所在处,镜头向后一直拉,然后再慢慢摇,向我们展现神医所在诊所的图景,最后停在安迪蜷缩在轮椅上的消瘦的背影。下一秒镜头以近景打向安迪,随后以安迪的视点镜头向我们展现了神医如何创造“奇迹”的。似乎在告诉观众安迪是有机会被救活的。而当安迪他躺下身将头转向医生正在“清洗”的手,镜头给予特写告诉安迪也告诉我们奇迹都是不存在的。镜头安迪难以置信的脸下移转向医生捏着假器官的手,一切都因此显得尤为讽刺,而更显悲、哀。
但这种哀却是哀而不伤的。在圣诞晚会结束后,轻柔绵长的音乐响起,安迪被人群簇拥着。随着镜头的缓缓上移,他兴奋的大喊着,每个人都有牛奶点心。镜头下一秒切向室内,大家兴奋的找到各自的位置,而后镜头缓缓下移并向后拉,大家欢呼着拍着手望着安迪。随之镜头切向人群中观看者的视点镜头,安迪在大伙的欢呼声中显得异常的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而安迪知道自己被骗后,他躺在床上发出哭声般的笑容,然后出现叠画巧妙的切入安迪的葬礼。镜头缓缓向后拉,葬礼上播放着安迪生前的视频,他兴奋的跟观众们互动着,告诉他们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以至于他的死亡让人叹息之余却觉得虽哀却也不伤,安迪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扮演着一个戏谑嘲弄者的身份来愚弄别人,但在他死亡时他却也展现了他与众不同的表达温柔的方式。
易怒却也十分温柔,歇斯底里却有着自己纯粹的坚持。月亮象征着理想主义,残酷,悲伤却也美好。安迪似乎一直坐在月亮上,发着他独有的悲而不伤的光。
看完《月亮上的男人》,我记住了两句台词。 "Who should you entertain? You or the audience?"“你该娱乐谁?娱乐你自己还是娱乐观众?” "这也是行为学研究的巅峰。" 《月亮上的男人》太突破了。它打破了——或者保守点说,至少它尝试去打破银幕空间和影院空间之间的界限,把电影院中的观众也拖进——说得礼貌一点,是请进电影中来。他一开始就明确要取悦,不,欺骗,不,玩弄现实中的观众。银幕中的观众被安迪耍得团团转,而银幕外的观众也一样。现实中的观众看着银幕内的观众被戏弄,一点都笑不起来,入戏的时候,会和银幕中的观众一样困惑或愤怒;不入戏的时候,会紧张地防备接下来冷不丁的剧情逆转。无论入不入戏,真实的观众总逃不了被调戏的命运。 因为银幕中还有银幕和剧场这一存在,这部电影的空间结构变得极其复杂。我们看观众看安迪演戏。观众不知道安迪在演。我们知道观众不知道安迪在演。观众以为安迪在演。我们不知道观众以为安迪在演。我们以为观众不知道安迪在演。我们以为观众以为安迪在演。我们不知道观众不知道安迪在演。就算我们以为观众以为安迪在演是事实——总会是事实,我们还是死也摆脱不了模棱两可的怀疑,因为我们不知道安迪何时会揭开他在演的真相,每一次小起伏时我们都会随着银幕中的观众不禁怀疑,是不是我们错了?是不是这次安迪在演的其实是真的。 安迪这个角色在影片中打破了观众的界限,把所有的剧中人都变成了可能的观众。对于现实中的观众来说,我们甚至不知道剧中谁到底才是观众,甚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把自己看做观众什么时候又不是。剧中严肃的ABC老总突然灵机一动摇身一变就宣称刚才在舞台上发生的殴打事故是一次表演,结果安迪告诉观众刚才的不是表演,安迪把老总的自作聪明的伪装和自己不留情面的揭穿一起变成了一场表演。我们这些现实中的观众首先搞不清楚殴打事故到底是不是预先安排好的,最后又搞不清楚殴打再掩饰再揭穿这一整套是不是预先安排好的。聪明的观众一定会觉得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糊涂的观众只要方便地和剧中的观众一样就好了,被骗的时候真的感到愤怒和鄙夷,被骗过后开心地大笑和鼓掌。 我们的主角安迪·考夫曼Kaufman,难道和欧文·戈夫曼Goffman没有关系吗?《月亮上的男人》探讨的就是一个社会学的命题,或者说是玩了一个社会学的游戏,在文本上做了一次社会学模拟实验。它的主题,比起影片空间的多层嵌套,真伪逻辑的多层嵌套反而是赤裸裸的简单明确:如果有一个人,他的前台和后台完全混同,结果会是如何?《月亮上的男人》戏谑地提出了一种假想。 但实际上,颠覆戈夫曼的假想根本无法在真实世界里发生。影片中的安迪不可能真正存在,人不可能承受认同的不确定性,观众/公众其实也不可能像影片中那么傻。影片是在假设了有这么一个完全自我的人和一群完全傻掉的观众之后才得以进行的。在这样的意义上,影片把对真实观众的欺骗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银幕内观众的行为和反应其实也只是拙劣的社会表演罢了。银幕中的观众和银幕中的安迪联合起来把我们骗了,现实中哪有这么单面化的观众呢,简直和三流小说一样。能够意识到此的人都不是银幕中的那些。 《月亮上的男人》主题的另一半,和《楚门的世界》是一样的。它没有后者那么直白,因为导演风格的不同,它把讽刺埋在整体的结构中。影片中的观众,他们本是对眼前的粗鲁、歧视、暴力感到愤怒,但当有人告诉他们这是一场表演之后,他们就能开怀大笑了,好像一经过表演,所有的粗鲁、歧视、暴力就都消解了,粗鲁、歧视、暴力的形式就再不是粗鲁、歧视、暴力,而是用以娱乐的符号。而《月亮上的男人》更加强调的,是这些用以娱乐的符号无时无刻不在小屏幕上播放,小屏幕二次平面化了表演,那些狗屁伦理道德的分子是透不过屏幕的。而且别忘了,最后的最后,所有的影像要通过现实和故事之间的那层银幕,才达到我们的眼睛,这是三次平面化。在这一意义上,影院银幕和我们就是小屏幕和电视观众,影片把现实的影院空间也拖了进来,我们在做的很可能是无形中的自我嘲弄,自我批判。我们很多时候和影片中的观众没什么两样,不仅是行为上,而且在性质上。 安迪的欺骗是越滚越大,剧情层层推进,死亡的结局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本来在喜剧的最后豁然一悲,心生万千感慨,想想,已经足够了吧。谁知屏幕的魔力连死亡都超越了,连死亡都是一场戏。只有娱乐永存。 对了,我还记得一句台词。半场的观众半信半疑地等到演职员表的最后,音乐结束,只等来这句: “Ladies and gentlemen, thank you for tonight!” 到底是真是假,这些都不重要,在屏幕中,在报纸上,在图片里,在舞台上,不管是真是假,相信就好了。反正不会在书里,不会在《了不起的盖茨比》里。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后现代的境遇。 (对了,影片里有一个捡肥皂的场景,货真价实的表演捡肥皂。而且提示,这部片只适合在电影院看到最后。。)
——评《月亮上的男人》场面调度 视听语言 这是一部极具游戏感与荒诞意味的一部传记片。以风格化的视听,结合怪诞的表现手法和叙述角度,引领观众来回游走在悲喜两种情绪之中,交织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别出心裁地展现了喜剧演员安迪考夫曼短暂却传奇的一生,让人犹如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整蛊狂欢,冲击十足。 主角安迪在一个黑白色调,颗粒感质感十足的画面下出场了,他神经质地冲着镜头不知所云。在巧妙打破第四堵墙的同时也向观众发出了参与这狂欢的邀请函,无形中营造了一种压抑中带有诡异的古怪氛围。而在观众迷茫之时,他又随着背景音乐的节点反复拨动唱片机,录像中的字幕名单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移动,这样风格化的处理大大拉进了观众与安迪的距离,也增强了影片的趣味性。在将近15秒的黑场过后,安迪的再次出现使观众的惊喜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画面也从黑白转向彩色,在放映机视角的小框架构图下,昭告着这一场整蛊狂欢正式开始。 在这一场由安迪亲手编织的癫狂的梦境中,他首先是高高在上的指挥者,永远领先于影片中的观众。无论是和粗鄙狂躁的“恶棍”托尼携手在舞台整蛊观众,还是和大力士拳击手策划一场闹剧引起观众的愤怒,他都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掌控欣赏着观众们意料之中的反应。在拳击场摔跤的场景中,安迪的对手面容一个又一个叠化模糊,自然地推进了时间跨度,高密度剪辑点下粗鲁原始的打斗动作却搭配上优雅轻快的配乐,镜头也由低机位逐渐升高,最终定格于俯拍,营造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感和荒诞气息。此类实验性的蒙太奇运用,令多处戏剧性情节的有机串联,通过相似场景的再现,台词的重复,自然地转场,无一不让人印象深刻。 安迪是不可理喻的,亦是清醒的。他高高端坐于遥远的月亮,镁光灯如同月光一样打在他身上,多处关于舞台的拍摄,安迪作为主体,舞台以暗色幕布突出他的存在,亦是他的伪装和面具,是他与观众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镜头在他与台下观众之间来回高频率的正反打,背景音是场景所带的自然原声,唱片机老久的英腔朗诵声交杂着台下观众不满的叫骂,将这个片段的荒诞诡异推向了顶峰,同时营造了一种高级而有嚼劲的质感。这样鲜明的反应对比更显得讽刺异常。他可以扮成拉特卡,猫王,甚至是伪装成脾气暴虐的托尼。却没有人真正了解真正的安迪究竟是什么模样,毋庸置疑,他是孤独的,也是不被理解的。 而在影片的后半部分,基调氛围由喜转悲,喜剧与恶作剧意味的幕布被毫不留情的扯下,将之下的荒诞与凄怆展现在观众的面前。安迪被查出癌症躺在病床上时,随着他主观视角的变化,只有一个医生手部动作的特写,全程没有出现医生的脸。镜头逐渐推进,原来所谓的救赎,也只是自欺欺人,下一幕即是安迪表情的特写——一个又哭又笑,极其复杂的神情,而四周画面一转,他只露出头部,被大红色被单所包围,形成了一个框架对称构图,此时,安迪心中的无措与茫然一览无余。原来他也只是一场狂欢梦境的参与者和牺牲品,而在这一刻,他也真正地从月亮上跌落,活在了他人的恶作剧中。 影片在结尾与开头形成了一个闭环,狂热与悲凉,梦境与现实,以一种恶作剧的狂欢派对的形式,将相对真实的安迪考夫曼展现在观众面前,这是观众真正所收获的。
很好看啊,剧情有深意
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谎话只能说三遍。
说个笑话纪念我
演技真的超棒了
人的一生都是假象,甚至这个人给人们的感觉只是个幻像。
这种不是一分就是十分的电影,评的好辛苦
感觉有点讽刺意义啊
演技有点让人害怕,太棒了!
电影不错。Dylan Moran的Black Books,John Cleese的Fawlty Towers,Jim Carrey的Andy Kaufman,英美这类用力过猛的喜剧效果真心不是我的菜。
tbh, i dont get this movie... its attractive, but when its done, i aint know nothing at all...
我曾在新东方面试上表演猫王~当时就是跟学的他那段~很成功~2012.6.4经过近两周中午午餐时间最后看完。片子很好,很喜欢这个敢玩的人,他用自己来玩玩了他周围的世界。好几处都很感动,但眼泪始终流不下来,很奇怪。结尾用电影使这部传记有了超现实的色彩,挺巧妙的。演员就应该有另外的人生呀。
我完全了解……但是我不了解他为什么还不是影帝…
没太懂这里的幽默
本片获2000年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熊奖,金球奖最佳男演员奖
美式笑点没GET到,但金凯瑞演技很赞
应需要把电影和真实事件脱离开来,电影完全可以看作是导演对一个“喜剧明星”的自反书写,将之融入好莱坞、综艺节目、脱口秀乃至舞台演出的形式中,一场场如同行为艺术的演出,观众根本无法用常规的观看直觉来看待这些演出,无法分清到底哪些是表演哪些是真实。导演也如同考夫曼一样,让我们在电影面前失去了探究真相的勇气,因为是真是假根本无从分辨,或者说这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在我们面对这些谄媚的、精心操控、设计的,刻意的虚假的演出中间离出来,打破那些陈规惯例的形式,用偶然性、模糊性、自反性来刷新被主导的观念形式,这本身就是一次行为艺术。
看得我好痛苦/这就是那种不是给1分就是给10分的电影
喜剧其实是一种判断,每一个笑话都是一种判断,你必须去判断它。演戏则不然,演戏是一种体会,是一种情绪的表达。
是他太疯癫,还是世人看不穿。
蛮久以前看过的,剧情有点忘了。但是演的很不错